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是真的强。
“桑、宁!”
贺兰殷咬牙啮齿,目眦欲裂,一张俊脸都气得近乎狰狞了。
桑宁还在坚持不懈地气人:“你还拿衣服遮我的眼?当我多稀罕?拇指大小的东西!我还怕脏了我的眼睛呢!”
她竟然敢这么说!疯了!她疯了!
贺兰殷深呼吸一口气,竭力保持皇帝的仪态:“非礼勿言!桑宁,你曾为皇贵妃,怎么能这么粗俗?”
桑宁冷笑:“对,我就是这么粗俗,不过,贺兰殷,我是真粗俗,你是假清高。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可诚实了。马车上——”
“闭嘴!”
“你滚蛋,我就闭嘴!”
“你得不到朕,就对朕各种诋毁、污蔑!”
贺兰殷觉得她人品太坏了,扶着涨痛的脑袋,低声提醒:“马车上觊觎朕身体的人不是你?”
桑宁点头承认:“没错,是我,但我之前觊觎,现在不觊觎了,男人多的是!”
像是回应她的话,绿枝走了进来,笑嘻嘻道:“陛下,娘娘,风国师来了。”
贺兰殷听了,很不高兴,又看到绿枝的笑,觉得她们主仆俩约好了给他添堵,怒气直接窜上头,冷冰冰喝问:“他来了,这么值得高兴?”
仅一句话,吓得绿枝忙下了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滚出去!”
贺兰殷脸色阴沉,觉得自己迁怒一个宫女也够没品了。
绿枝吓哭了,捂着嘴,跑出去了。
风雀仪进来的时候,觉得殿里的氛围很压抑,先看一眼皇帝的脸色,那黑的跟锅底一样了,再看一眼妖妃,那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姿态啊!
“风国师,你终于来了。”
桑宁看着风雀仪,招呼得那叫一个热情:“风国师,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吗?今天好多人要杀我,你差点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风雀仪余光留意着皇帝的脸色,忙提醒:“桑贵妃,你再这么说下去,以后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这妖妃没有一点眼力见吗?怎么就看不出陛下脸黑得要杀人了?她是故意的,想借皇帝的手弄死他吗?
“陛下万安。”
风雀仪躬身一拜,向皇帝行礼。
贺兰殷点了下头,恢复高傲凛然的模样:“去给她好好瞧瞧。病成那样子,胃口倒是大。”
还男人多的是?一个就能弄死她!
“是。”
风雀仪应了声,搬了个凳子,走到床边,坐下来,给她把脉,依旧是虚浮无力的脉象。
桑宁看他蹙眉,也没在意,直接问道:“风国师,你这有麻沸散吗?就是那种有麻醉功效的药物。”
风雀仪是有的,士兵打仗受伤,多赖此药物。
其实他给她开的药里,就加了麻沸散,也多亏麻沸散安神止痛的作用,才让她睡得舒服些。
“嗯。有的。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感觉很对我的病症,想你多给我开些。”
她在现代知道麻醉剂过量会死掉,那么,麻沸散服用过量呢?会死掉吗?
风雀仪不知她的作死念头,郑重道:“那药只是麻痹神经,对治疗你的病,没有任何作用,且是药三分毒,需谨慎使用。”
他还在诊脉,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相比武力值惊人的冯润生、贺兰殷,不通武术的风雀仪有一双实在漂亮的手,皮肤白皙光滑,指骨修长有力,而指甲是润润的粉,透着健康的色泽。
原主砍掉他一根手指,怕也有妒忌的原因吧?
桑宁欣赏间,手指一握,恰好握住了他的手指。
当着皇帝的面,风雀仪像是被烫到一般,忙甩开了她的手:“桑贵妃,请你自重。”
桑宁心里讽笑:一群怂蛋!身体很诚实,就嘴上硬!
她真想把他们的嘴巴打烂!
“我是妖妃,不懂什么自重。”
“朕会教你。”
贺兰殷看到这里,也忍不下去了,直接对风雀仪摆手说:“你下去重新拟个药单出来。只要能治她的病,不吝药材。”
风雀仪躬身应道:“是。臣告退。”
他走得很干脆利落,仿佛一点不在乎妖妃了。
实则他心思深沉,最擅长隐忍,一边走,一边想:冯润生有公主,皇帝马上要选妃,他们再对妖妃动心,也是身不得已,到最后,妖妃只会落到他的手里。
他只要安心等下去就好了。
贺兰殷等风雀仪离开后,俯视着病床上的女人,一脸得意地说:“看到没?只要朕不想,你连个男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桑宁不得不承认狗皇帝说的是实话。
但实话又如何?
没有男人,还有女人。
她余光扫一眼蹲殿门口嘤嘤嘤的绿枝,觉得她家小绿枝长得也很娇俏可爱,就是太爱哭了,还哭起来没完没了。
贺兰殷很敏锐,注意到她看绿枝眼神不正常,就怒了:“桑宁,你老实些,别逼着朕把她送走。”
他也知道绿枝的愚忠,绝对比谁都在意妖妃的安全,轻易不能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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