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真拜倒在地,“还请大士开示。”
“其一便是要淬炼水母精气,重塑道基。”
宁远说道:“只是此法繁琐又耗时,要下十倍苦功,才能把原来根基的缺陷补足。”
白寄真面露难色,“我虽有些修行,但寿数已是不足三百载,若要重铸根基怕是为时已晚。”
宁远了然,“其二却是以阴阳交替之造化消解那缕法力。”
“借日精中的太阳真火与月华中的太阴真水合练,以此等酷烈元气打磨自身法力。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你以冰魄寒光铸就根基,虽说与水族天性相和,得以事半功倍。却不知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道理。”
“阴阳和合才是长久之道,若能以此法重炼道基,你飞升之后的仙品还要提上一提。说不得能在第九天赤明和阳天得个正经司职,做个有差事的仙家。”
白寄真闻得此言大喜过望,“多谢大士指点,寄真感激不尽!”
宁远笑道:“此法艰难,你既有此决心,我何不成全了你?”
说罢,伸手指向寒潭中倒映出的月亮。
只见皎洁月光凝为实质,天上的月亮和水里的月亮交相辉映,一滴冰清明净的太阴真水从月华中飞出。
这真水乃是月华太阴之力所化,本质最轻最柔,有通明洞彻、纯净根基的神效。若非宁远曾在异界做过月神,等闲还淬炼不出这等宝物。
“你将这太阴真水炼入法力之中,便可不惧肉身被太阳真火消磨灼烧之苦。”
这太阳真火最是酷烈,若无太阴真水相合,将它化为温和的日精灵气,每靠近太阳真火一步,肉身便有引火自焚之苦。
白寄真修行日久,自然知晓太阳真火的厉害。不说别的,得此真水炼入法力,于飞升上也多了几分把握,忙又伏倒在地,拜谢不止。
天下妖类修行本就是以拜月法居多,那胡叟见宁远出手如此阔绰,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
宁远若有所感,转头对胡叟笑道:“非是我小气,这真水落到白姑娘手里才算得上是物尽其用。若是老丈所有,恐怕是祸非福。”
胡叟不敢言语,只是恭敬的拜倒。
“我那孙女儿有些机缘,随王家贵女拜入玄真派中。那玄真派代代有人飞升,一代祖师是王母蟠桃会上客,交游广博;二代和三代祖师也领受神职,于三十三重天上颇有些颜面,每每派中有后辈飞升,都能受前人接引,往上挪动几分。”
“我等虽是妖灵,却并未用过血食。墓中所得财货尽皆散与穷苦人家,修路施粥,赠药义诊,好容易才积累了三千善功。全家老小都指望着孙女儿能炼化妖躯,修成灵仙得个正果,也好接引狐族后辈开个方便之门。”
宁远法眼遍观,这胡叟所言并无不实之处。虽有些私心计较,但论迹不论心,也称得上一句积善之家。
“老丈所求,我已知晓。”
宁远手掐施与印,面露慈悲之色,“异类得道本就不易,更难得的是胡氏诸妖灵愿忍耐天性行善积德,我自无不允的。只是若和我有了因缘,之后少不得会生出果报。老丈可要三思而行。”
胡叟只道是宁远这名门正道修士不屑与异类为伍,当下心里直犯怵。可转念一想,他既然愿意与那白鲟多费口舌,还以太阴真水这等宝物相赠,可见不是个眼高于顶的,必是自己与他结下的善因不够,固有此言。
当下便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连连叩首道:“大士慈悲!大士慈悲!”
宁远对妖灵之属并无恶意,凡是有情众生皆要在苦海中走过一遭,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区别?说不得前世为人今世为妖,法无常相,亦是众生相,何必着相?
他这么说还真是出于好心,如今他身上的善因之大不可估量,若要借他的气数削弱化形天劫,怕是会搅进这因果里面。这可不是轻易能脱身的,说不得他那孙女儿是要把合族的身家性命都给赔进来。
胡叟犹自叩头不止,额前很快就是一片青紫。
“罢了,罢了。”
宁远叹道:“我算定你家孙女将于三载后引来化形天劫,横竖我也是无事,便在这山中暂居些时日,以待了结这段因果。”
菩萨畏因,凡夫畏果;欲慎其终者,先追其远。
凡夫只怕恶果,却不知恶果起缘于恶因,平常任意胡为,以图一时快乐,不知乐是苦因。菩萨则不然,平常一举一动,谨身护持,戒慎于初,既无恶因,何来恶果?纵有恶果,都是久远前因,既属前因种下,则后果难逃,故感果之时,安然顺受,毫无畏缩,这便叫做明因识果。
听闻宁远答应下来,胡叟自是大喜过望,忙叩谢不止。
这老狐自觉理亏,得了宁远的保证后便上来献殷勤。
“大士愿贵足临贱地,在这鹤鸣山中暂居,实乃我等之幸。”
这话说的一旁的白寄真连连点头,能得不歧视妖灵的有道真修同居一地,自然是好处不少。
不看僧面看佛面,有宁远背书,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便也不敢随意对山中妖类喊打喊杀,免得冲撞冒犯了他。
这鱼女也是个机灵的,当下便道:“我那潭中水府还算整洁,还请大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