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堂中点着如柱巨烛,焰光明晃晃的,将堂内的空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祖师牌位前点着长明灯,灯火闪烁间散发出一阵馨香,燃料似乎是某种树油。这灯油是由机关管道灌进来的,平日里不用人时时添油便可长明。
宁远此行的目的,那块背生七星的龟甲就悬在祖师堂上,北斗七星熠熠生辉。
宁远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神念与七星交感。倏忽间,无数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将宁远带回到遥远的蛮荒时代。
那时天清地浊,浑而未分,数道元炁因天地交感而生。
一道笼罩在明光中的身影从虚空中走出,将这几道元炁纳入掌中。
只见那尊神人顶上隐隐有三光五气迸出,混而如一盘绕做一团,依稀可见一片虚光。
神人施法演化世界,伸手将四道浩浩荡荡的元炁洒出;四道元炁化出青白玄朱四色,辟开交缠在一起的天地,立于东南西北四方直如天柱一般。
四色元炁将天地撑开至九千九百九十九丈高便无以为继了,那神人立于天地之中,施法育化万物。
四色元炁得了天之清气生出灵智,吸纳地之浊气孕育肉身,进而化作四灵之形。
那神人创世后似有所得,显现出无量巨神之姿想将这片天地撑的更加广阔,却不想还在孕育中的四灵因祂此举便触不到天之清气,地之浊气盖过了天之清气,四灵灵智竟被浊气所污,再也无缘得见大道,只得以兽形行走于世。
海量浊气孕化出肉身,元炁柱也就此崩解消散。
那神人这才发现疏漏,忙引导天之清气灌输在四灵身上,希望能让它们找回灵智。
可惜为时已晚,天之轻气再也无法点开灵智,只在四灵周身烙下星辰印记。
神人懊悔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转身遁出此界不再理会,可惜先前一番苦功尽都付诸流水了。
此方被遗弃的世界在漫长的岁月中自然演化,可到底是先天不足,失了机缘。
神人遁走,此方世界也没了长存的根基。天柱已毁,天地本该合而为一,重归混沌才是。
好在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的一却是让此方世界得了缘法。
四灵虽说神智未开,却也有些趋生避死的本能,发现容身的世界越来越衰弱之后也顾不上厮斗,联合起来稳住天地,这才让此方世界得以延续。
残存的元炁又孕化出诸多异兽,此界一时间竟也繁盛起来。
只是好景不长,这些异兽虽有神通,却不得大道无法修行,只是与禽兽之类混同,浑浑噩噩庸碌一生罢了。
不得延寿之法,饶是力可摧山又如何?坐拥宝山却不自知,一味争强好胜,末了也逃不过身死道消的定数。
宁远悠悠转醒,心中暗喜,这些秘辛能得以留存实属侥幸。
神龟虽寿,犹有尽时。玄武算是四灵中活得最久的一位了,却也因神志不全躲不过寿数之劫,委实可叹。
将龟甲上所得的神意尽数映入灵台,无数载的记忆涌入识海,饶是宁远也觉得头晕眼花。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这四方神中的其余三位也必定留有痕迹。
宁远顾不得脚步踉跄,当下便要回转长春谷从长计议。
了结道人在祖师堂门口撞见宁远,见他神情萎靡不振也不觉奇怪,搀扶着他在台阶上坐下歇息。
宁远稍稍好转后便起身告辞。
乘上巨鸟飞掠,在一处花圃中发现了采药的段沐风。
段沐风将白芍抱在怀中,转头和妙清说了些什么,拔下束发的发簪交于妙清,脚尖一点飞身上来。
巨鸟在半空中盘旋三圈,随即展翅朝着极东大雪山飞去。
宁远看着恋恋不舍的段沐风,笑道:“这般眷恋不舍,可是向妙清倾诉心意了?”
段沐风将披散的头发扎好,“玉真道长已经允我所求,待我禀告父亲便回来求亲。”
玉真道人乃是妙清的师傅,妙清本是孤女,被玉真道人细心抚养长大,在妙清心中她便如娘亲一般。
宁远点头,守元道人便是与自己有了龃龉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眼为难晚辈,既然二人两情相悦,那何不成全他们?
“也好。既如此,回长春谷后便要准备聘礼了。”
宁远倒不在意那些财货,早些成家也好,为人夫后便可独当一面,担起责任来了。
段康平这边自然是没意见的,引鹤山庄祖辈就是北斗派弟子,如今再续前缘,也是喜不自胜。赵句一听对方是北斗派高足,也是心中一松,忙不迭的安排人采买聘礼。
长春谷中,何妈妈忙着找钥匙开库房,取了这些年积攒的好东西出来。
谷中热泉化开一条不冻溪流,这些年也不时会在水边发现玉石宝矿,日积月累下来也颇为可观。
宁远从乾坤袋中取来一串合浦珠添上去,所谓“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而南珠中的佳品都产自于合浦,合浦珠圆润晶莹、光彩照人,堪称珠中绝品,必定会为妙清添彩,不堕了长春谷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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