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威胁一名按察副使,两名卫所千户,还当着他们的面杀死一名总督麾下的指挥佥事。 搁在以往,这么疯狂的举动,楚嬴别说做,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现在,他不仅做了。 而且距离成功,也就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心态变化。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无权无势,处处谨小慎微的皇家弃子。 不仅坐拥一支半火器化,足以与数倍敌人作战的千人精锐部队。 手里还攥着一个跨时代的现代工业区。 尽管目前只是半生产半建设状态,但其蕴含的巨大潜力,将来势必不可估量。 加上他抄了水寨这一票,家底也积累了小三十万。 至少能顶顺州三十年税收。 三者加在一起,可谓兵强马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要是再算上封地近四万的人口,除了地盘稍微小了点,妥妥的一方诸侯。 换谁拥有这些资源,也不可能再夹着尾巴做人。 “曹大人可考虑好了?” 这是楚嬴第三次询问曹玉堂。 毕竟,一边是真相一边是前途,心中尚存原则的曹玉堂纠结这么久也正常。 不过,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曹玉堂知道,拖到这时, 自己也是时候给个交代了。 他眼下口唾沫,张了张嘴,声音略微暗哑地道:“殿下,真愿意帮助下官?” “那就得看曹大人的态度了。”楚嬴话里充满暗示。 “既如此,下官愿意和殿下合作。” 最终,曹玉堂还是选择了更实际的东西,当场举手发誓: “下官对天发誓,今日段勇死亡一事,除了我们几人,绝不会再让一人知道。” “曹大人何须如此,本宫是信得过你的。” 楚嬴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大定,转头看着薛杲和马彬两人,淡淡道: “不知两位可也考虑好了?” “我,我们……我砍了,砍了就是,呵呵……” 事到如今,连曹玉堂这个浓眉大眼的都‘投敌’了,薛杲和马彬更是骑虎难下。 无奈,两人只能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段勇的尸体一顿乱砍。 只砍得血肉模糊,鲜血四溅,画面惨不忍睹,才总算得到了楚嬴的认可。 至此,三人彻底沦为了楚嬴的‘同党’。 在和他们沟通完如何处理段勇尸体,以及各项善后事宜后,楚嬴和曹玉堂谈起了合作之事。 虽然楚嬴答应让出部分功劳,但曹玉堂依旧愁眉不展。 “实不相瞒,殿下,这次我方损 失实在惨重。” “就算将全部功劳算在下官头上,顶多也就功过相抵,下官只怕,仍然会让陛下失望。” 楚嬴皱了下眉,叹道:“可除了这个,暂时也没别的增加功劳的办法啊。” “怎么会没有,殿下今日那轰天雷般的大炮火器不就是。” 曹玉堂目光灼热:“据说陛下已经定下章程,明年开春,要亲自御驾亲征,与北匈决战,一雪十年前战败之耻。” “北匈的强悍,想必殿下也有耳闻,即便我军有陛下坐镇,此战也未必乐观。” “若是我们能在陛下出征之前,献上这种足以扭转乾坤的利器,请相信下官,这份功劳必然不会小。” 这话刚说完,就遭到楚嬴摆手拒绝: “曹大人的想法是好的,不过,要献上大炮,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何?殿下莫非舍不得?” 曹玉堂不解地道:“恕下官直言,今日一战,殿下已经暴露了这种武器。”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我们都替你隐瞒,又能瞒得了几时?” “殿下可别忘了,陛下的飞龙卫,不乏手眼通天的人物。” “殿下若次次以少胜多,还胜得这般轻松,难免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他诚心提醒道:“到时候,他们 一心调查,殿下瞒不住不说,反倒会因藏匿神兵利器,落得个里外不讨好。” “这些本宫当然知道,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这大炮的制作工艺,远比你们想得要复杂。” 楚嬴解释道:“不管是材料、设计、铸造,都有严格的要求,非一般工匠可以解决。” “而且,此物还有个极大的缺点……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员,几乎无法命中目标。” “若是贸然仿造,还带上战场,只怕非但杀不了几个人,还会弄巧成拙,反而成为大军拖累。” 曹玉堂闻言,和薛杲、马彬互相对视一眼,仍然不死心:“当真?” “既然是合作关系,本宫骗你干吗?” 眼看楚嬴表情不似作伪,曹玉堂神色一黯,不由又叹起气来:“若是这个不行,那又该怎么办?” “放心,没那么严重,实在不行,本宫出钱,帮你将那些损毁的战船补齐,确保你高枕无忧。” 楚嬴不想让曹玉堂一开始合作就失望,大炮给不成,干脆给一笔银子作为替代。 这样一来,多少也能消减一些曹玉堂此战的过失。 “看来,眼下也只能退而求次了。” 曹玉堂轻叹以上,俯身道谢:“多谢殿下慷慨解囊,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看得出来,他心中仍对楚嬴的大炮念念不忘。 可是,楚嬴又岂能轻易如他所愿? 有一点曹玉堂说的没错,楚嬴确实舍不得。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搞出来,回头就得献上去? 对于楚皇,他虽表面不说,心中却对其没有半分好感,自然不想轻易便宜了对方。 再说,为了曹玉堂一个人邀功,就将大炮献给朝廷,那未免也太廉价了。 就算要献,也得挑一个合适的时机……能够带给他最大利益那种。 精明的大皇子殿下,从不做亏本买卖。 至于现在,时机未到,自然能瞒一时是一时。 此时,由于楚嬴中途杀人,这顿宴会已经没办法再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