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土路,烟尘滚滚。 十余骑一起冲锋,刀锋如虹,蹄声如鼓,气势当真不凡。 然而,面对这样一只队伍,那渔叟男子非但不退,反而一个人冲了出来。 眼看着双方越来越近,那堂主男子展开蓑衣,就像刚才的胖子一样,忽然一跃而起。 唯一不同的是,他跳得还要高出一截。 “拦住他!”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离他最近的几名炎煌卫,第一时间出刀朝他砍去。 只是,他们快,男子更快。 “嘿嘿,就凭你们几个?” 堂主男子人在半空不屑大笑,抓下斗笠顺势一抛,离的最近的一名炎煌卫闪避不及,应声坠马。 紧接着,他飞快将背后的鱼竿握在手中,在落马人的马背上一踩,再次高高跃起。 “啪啪!” 鱼竿细稍如灵蛇起舞一般,左右摇摆,又将后面冲锋的二人抽落马下。 至此,所有障碍全部扫除,渔叟男子就这般和冲锋队交错而过,一下落在队伍后面。 “糟了!殿下……回去快回去!” 还在冲锋的十余名炎煌卫,无不大惊失色,在他们身后不远,可是大皇子殿下啊! 纷纷勒住战马,准备掉头回救,然而迟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声传来: “别想回去了,先陪爷几个好 生玩玩吧,嘿嘿。” 下一刻,胖子等四个练家子全亮出武器,狞笑着杀入冲锋队伍。 这么近的距离,显然没法再冲锋了,众人只能纷纷下马集结迎敌。 混战之中,那小旗官抽空看了前方一眼。 只见那叫堂主的男子宛若夜枭,几个起落便到了第一辆马车跟前,心中愈发焦急起来。 “嘿嘿,是不是在这里?” 这一辆马车,描金绘彩,缨络垂帘,远比楚嬴那辆马车更为宽大豪华,原是苏眉的座驾。 那渔叟明明已经看到楚嬴,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上来竟会先找上这辆马车。 失去斗笠遮挡的他,显露出苍白且透明的肌肤,肉眼可见上面蜿蜒的青筋。 这是一个病态僵尸脸的中年男子模样。 他此刻看着豪华马车,阴鸷的双目浮现猫捉老鼠的得意,手中钓竿一甩,丝线层层缠绕在车厢盖子上。 “给我起!” 只听‘哗啦’一声,木质结构崩溃。 整个重愈几十斤的楠木车盖,竟被这根钓竿硬生生扯起来,露出装饰奢华的内部。 “啊啊……!” 独守在这辆马车里的绿珠,还没弄明白情况,忽然头上的车盖就消失了。 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病态阴鸷的僵尸脸,顿时吓得缩在一角疯狂尖叫 。 谁知,僵尸脸堂主在看到她之后,却是大失所望,皱眉道:“好像不是?” 顿了顿,转头看着楚嬴那辆马车,伸出舌头舔了舔乌青的嘴唇,嘿嘿笑道: “很好,那必然就是在那辆马车里了!” 说完看也不看绿珠,身形一跃,径向楚嬴他们这边杀来。 “糟糕!” 眼看已经没人能拦住这人,楚嬴心里陡然一沉。 来不及多想,只见他深吸口气,从榻下抽出一柄匕首,起身就往外走。 “殿下这是要去哪?” 苏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当然是出去拼命,对面杀过来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楚嬴回头道。 “可是,对方这么厉害,殿下有把握吗?”苏眉又问。 “没把握,一点都没有。” 楚嬴没有撒谎,以他的身手,正面硬刚,对付几个普通人还行。 遇到这种武林高手,其实跟送菜也没什么区别。 “既然殿下没把握,何不叫上奴家一起?” “你,你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能干什么?出去打情骂俏吗?” 楚嬴只当对方是冲他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自诩虽不算什么好人,却也不想牵连无辜。 他看了苏眉几眼,一脸嫌弃的模样:“再说,本宫堂堂七尺男儿,哪有把女子推 出去挡刀的道理,我不要面子的啊?” “可是……万一对方不是来杀你的呢?” 苏眉心中仿佛有什么被触动,忍不住脱口而出。 “呵呵,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不管他来杀谁,这个时候,还有区别吗?” 楚嬴一声轻笑,挽了个刀花,反握住匕首,又在腰间摸了摸,随后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一下车,就看到郝富贵举着马鞭,战战兢兢和僵尸脸对峙,口中不停嚷嚷: “你,你……你别过来,我们后面还有十万大军,马上……马上就到。” “识趣的你们马上滚,不然等会大军一到,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你妹,还十万大军,撒谎也切合实际一点,你这样信口开河,人家信你才是傻子。 不过,郝富贵这时还能挺身而出,还是让楚嬴十分欣慰,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人家又不是吓大的,退下吧,这里交给本宫来应付。” “吓!” 郝富贵就跟触电一样,一蹦三尺高,等看清楚是楚嬴,这才缓和一些,心有余悸地道: “还好是殿下,刚才那一下,差点把奴婢魂都吓丢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 他扭头看着僵尸男,忽又万分紧张起来,一只胖手慌忙将楚嬴拦住: “快!殿下快后退,这人十分厉害,奴婢在这拦着,殿下你先走,今天他要想对殿下不利,除非先踏过奴婢的尸体!”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让楚嬴也忍不住唏嘘,一时百感交集:“真是患难见真情,富贵啊,你的拳拳忠心,实在令本宫感动,只是……” 他的视线移到腰间,无奈一叹:“你既然让本宫往后退,能不能不扯住本宫的衣袍,你这样,本宫还怎么后退?” “呃!” 胖子太监脸色一僵,眼底闪过一道心虚,慌忙放开手替他整了整褶皱:“不好意思,殿下,奴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