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阳光破开雾岚,从窗户射入房间,驱走了一夜的冰凉,却驱不走紧张的空气。 侯庆、兀力骨、石乐志、赵申等一众匪首,此刻齐聚一堂。 他们正在商讨昨夜的惨败,以及未来的应对之策。 不过,从他们一比一个还难看的脸上,可以看出,事情似乎不太顺利。 也不知过了多久。 “砰!” 脾气火爆的兀力骨,在无意揪下一撮烤焦的胡须后,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拍在交椅的扶手上。 但见他横眉竖目,死死盯着赵申,气势汹汹道:“妈的赵申!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什么对方防备空虚,结果一去就被埋伏,害老子损失了一半的手下,你说这事该怎么算?” “这……” 赵申露出一张苦瓜脸,讪讪说不出话来,趁着这当口,其他人又开始口诛笔伐。 “没错,赵申,大伙都是听你的,才会遭遇惨败,你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 “老子死了那么毒兄弟,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算了。” “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在心虚?其实暗中勾结了旧主……” 这群人越说越离谱,眼看一顶顶勾结敌人的大帽子扣下来,饶是赵申机智百出,也不禁冷汗直流。 “没有的事,在下可不敢勾结狼牙寨……不过我承认,这次是我分析不足,才会中了对方的圈套,这点我认。” 赵申提起这事,同样恨得牙痒痒,随后深吸口气,起身弯腰向众人道歉: “不过,请诸位再相信我一次,我向大家保证,下次一定会更加谨慎,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哼!说得轻巧,万一你又判断错了,害我们再输一场该怎么办?” 石乐志冷哼一声,表示出不信任的态度。 “没错,已经死了那么多弟兄,我们可消耗不起。” “呵呵,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好几个人见状,跟着一起附和。 赵申面有难色,犹豫许久后,咬牙道:“诸位不信?那这样,若是在下之后再出错,大家可自行选贤任能。” “至于给大家造成的损失,等打下狼牙寨,就拿我该分的那一份赔偿,如何?” 尽管嘴上这么说,他的心中却在破口大骂。 这群贪婪的家伙,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想趁机吞掉自己那一份分润。 奈何他现在寄人篱下,就是想翻脸也有心无力,只能暂时顺从对方的心思。 果然。 他一说让出自己该分的那份,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匪首们,瞬间就偃旗息鼓。 这群人交换一 遍眼色,旋即不约而同望向侯庆。 经过昨夜指挥出逃一战,加上自身实力损失最小,侯庆目前,已经成了黑虎盟实际上的主导者。 所以一般遇到这种事,众人都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但见他一直微阖的眼睛缓缓睁开,捋了捋颔下短须,望着赵申笑道:“常言道,人谁无过,难得赵当家如此深明大义。” “在下觉得,大家不妨再给他一次机会,准他将功补过,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话在理,那我们就听侯大当家的,再相信他一次。” “不错,赵申,这次你可不能再带着大家吃败仗了。” 这群匪首也不是白痴,竹竿都敲完,自然见好就收,纷纷点头同意。 妈的,一群喂不饱的老狐狸! 赵申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表面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点头道:“多谢诸位当家的信任,你们放心,在下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完,又对侯庆抱拳一礼,道:“还要感谢侯大当家,不吝为在下说话。” 抿了抿嘴巴,又添了一句:“等拿下狼牙寨,在下一定会奉上一份重礼,以为酬谢。” “呵呵,赵当家有心了,在下只不过说了句真心话,哪里当的……” 嘴上客套,侯庆脸上却笑开了花 ,眼中流露出的表情,也是在赞赏赵申会做人。 只不过帮着说了一句话,事后就能拿双份,可把其他匪首给馋坏了。 可惜,谁让人家侯庆如今一家独大,他便们是再羡慕嫉妒恨,也是无可奈何。 只希望狼牙寨能多几个放银子的仓库,届时打进去之后,可以多分一点。 然而,无论是赵申,还是在场的侯庆等人,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关键。 那就是……若是灭不掉狼牙寨,又或是自己一方反被灭掉,又该如何? 他们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众人划分利益已毕,正准备制定新的作战计划,一名探子忽然气喘吁吁冲进来。 “报,诸位当家,狼……狼牙寨的人打过来了!” “你说什么?!”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齐齐朝堂中看去,那探子被看得浑身发毛,赶紧又一次低头抱拳。 “此事千真万确,再有五里地,对方就打来了。” “这么快?!” 这下群匪再没人怀疑,取而代之是略显慌乱的神色。 昨天刚经历了一场艰苦血战,才隔了一晚上,居然又杀来了,对面那群家伙都不修整的吗? 他们哪里知道,楚嬴深谙兵贵神速之理,加之队伍新胜,士气正盛。 自然要宜将剩勇追穷寇 ,不给他们调整和喘息的机会。 又是啪的一声,兀力骨第一个拍案而起,瞪着铜铃大眼朝外面叫嚣: “慌什么!他们来得正好!我们现在还有四百多人,比他们只多不少,正好一起杀出去,报仇雪恨!” “话是这么说,可昨晚我们才吃了败仗,谁知这是不是对方又一个圈套?” “是啊,还是别太冲动为妙。” 昨夜大败殷鉴不远,一些人表面不说,心中还是对楚嬴他们充满忌惮。 “诸位不必担心,我倒是赞成兀力骨当家的话,这是我们报仇的好机会。” 赵申这话让一部分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