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楚的官阶职能。 各省按察司,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兼具司法和监察职能。 有了这些职权,也就代表按察司的人,有权调阅下辖地方各州府的刑名卷宗和收支账目。 一旦查出蛛丝马迹,就可以动用自身权利,对地方衙门相关人等采取措施。 这便是此刻管韬采取的报复方式。 一个楚嬴不给面子也就罢了,毕竟人家再不济也不是皇子,不容易下手。 但这群顺城衙门的人,本身官身没多高,却也跟他玩这出,管韬自然不会姑息。 你们顺城衙门不是大皇子的人吗? 老子惹不起他,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喽啰? 等我查出你们的罪证,看我怎么狠狠打他的脸! 因为常年追随燕云总督,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浸染久了,见多识广的管韬,一直奉行一个想法。 天下乌鸦一般黑。 别看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一个个道貌岸然,开口天下为公,闭口人间清流。 在他看来,除了寥寥几个刚直之人,再没有一个经得起细查。 只要有心,这些人身上都能搜罗出一点罪名来。 至于地方衙门,缺乏朝廷和竞争对手的监督,那就更是不知道乱成啥样了。 尤其是顺城这种穷山恶水之地,天高皇帝 远,要说这里的官吏没问题,打死管韬都不信。 他准备查出一点罪证来,将这群人统统收拾掉,出口恶气,顺带给楚嬴一点颜色看看。 刑名卷宗之类的官司,管韬不太擅长。 但他曾长期做过总督府的管家,做账查账方面是把好手,于是决定从这方面入手。 没错,他要查账,查顺城衙门的经济问题。 他要让楚嬴知道,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主事,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账来!” 管韬于后院一间厢房内端坐,大手一挥,意气风发,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四名虞侯得令,各自抱着半人高厚厚一摞的账本,哼哧哼哧蹒跚走入房间。 “这么多账本……好!甚好!” 根据查账小能手管韬的经验,账本越多,说明做的账就越复杂。 为什么要把账做这么复杂呢? 自然是为了掩盖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是复杂,问题就越严重。 虽然这么多账本,的确令人感到头疼,但,却也坐实了这个衙门里藏有大问题。 管大人大喜,搓了搓手,就像隔壁咖喱哥发现了一堆牛粪,24K纯钛合金狗眼已然闪闪发光。 “大人这么激动,难不成,已经发现了问题?” “那肯定啊,以大人的能耐 ,这些牛鬼蛇神哪瞒得过他的眼睛。” “哼!一群地方土老帽,竟敢如此怠慢我等,活该栽个大跟头,痛快啊!” 四名虞侯放下账本后,一个个喜上眉梢,同仇敌忾,觉得终于可以出口恶气。 “放心,他们逃不了的,别的本官不敢夸海口,但论起这查账的本事……嘿嘿。” 一切无需多说,管韬自信的笑容已经说明一切。 顺城衙门,完蛋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们……我管大人说的! 然后,自信满满的管大人,顺手取来一本账册,刚一翻开,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几名虞侯察言观色,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道:“大人,怎么了?这账册不对吗?” “这账册……” 管韬露出一脸荒谬的表情,瞪着眼又翻了几页,最后无奈抬头喊道: “刚才那个……对,金恩呢,金恩在哪里?把他给我叫过来!” 无人响应,四名虞侯翻遍庭院,也没有看到人影,一群人唯有大眼瞪小眼。 直到半个时辰后,金恩才又晃晃悠悠出现在后堂,笑呵呵进屋问好:“管大人,听说你在找卑职?” “你刚才去哪了?”管韬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卑职看中午了,出去打了个尖……不可以吗?”金恩呆呆 的样子。 妈的,我们在这饿着肚子寻了你半天,你居然跑出去一个人吃饭? 还讲不讲武德了? 管韬眼角抽搐几下,下意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 早上急着赶路,他到现在还没怎么吃过东西呢,忽然觉得腹中有些虚。 不过,正事要紧,等查了账,傍晚再出门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强行咽下刚分泌的唾沫,管韬没有继续追究,而是抓起账本问道: “看下这个,你确定这是账本,而不是其它什么杂书?” 金恩瞅了一眼,点头道:“没错,这就是账本啊。” “你说什么,这是账本?你欺负本官读书少还是怎么的?”管大人怒了。 “可是大人,这就是我们衙门的账本啊。”金恩没有改口。 “胡说!账本是长这样的吗?你自己看看上面的鬼画符,整个大楚,有谁认得出来?说,是不是你故意骗我们?” 管韬依旧不肯相信,瞪眼看着金恩,气势汹汹,唾沫星子四溅。 但见他手指点着的地方,赫然是一行行整齐的阿拉伯数字,以及加减乘除等运算符号。 这对楚嬴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的管大人来说,却是一脸抓瞎的未知符号。 认都不认识,还查个屁的账啊! 面对他的质疑,金恩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回答原封不动:“卑职发誓,这就是账本。” “砰!” 管韬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抓起账本,几乎怼到金恩脸上,气得脸色通红: “好,你说这是账本,那你把上面的字给我念出来!” “大人难道忘了?”金恩一脸诧异。 “忘了什么?” “卑职是新进的吏员。” 金恩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些字,其实是由殿下传授给苏先生,再由苏先生,有选择地教给六班的吏员。” “整个衙门里,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