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有时浇到别人,有时也会淋湿自己。 通过秋兰的转述,马莽派人送来的消息,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 “没想到,吴狼竟还可能是一名山匪头子?!” 就连楚嬴也没想到,吴狼除了江南庭院蓄养的两百精锐,竟还在关外藏了这么大一股势力。 如此看来,上次的除狼行动,胜得委实侥幸! 冷静理智如他,这番后知后觉,后背也不禁出了一层涔涔细汗。 “殿下,马总旗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看来上次高横逃走,就是去与这伙强盗汇合了。” 崔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出声提醒道:“这群人连三百人的商队都能拿下,人数起码也在四百以上,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他皱了皱眉,不免有些担忧:“目前我们的人马,加上上关堡的一百驻军,总共也才三百多人。” “其中一半还都是新丁,而对方却是一伙亡命之徒,一旦他们伺机报仇反扑,后果将不堪设想,殿下,我们必须早做安排。” “话是这个道理,可,我们连对方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想要应对,只怕不易。” 楚嬴沉吟片,下令道:“这样吧,这段时间 ,城内加强警戒,你再挑几个机灵的,送去上关堡。” “马莽消息里不是说吗,那个杨兴水的总旗官比较了解情况,让他带人出关搜寻一下,若是能找到对方老巢,事情就简单不少。” 崔肇抱拳领命,想了想,忍不住问了句:“殿下,不是说有客商曾和这群人接触过吗?找几个问问,没准他们就知道呢?” “你若是那些客商,敢将货物拉进匪寨吗?” 楚嬴不答反问,见崔肇若有所思,开始分析道:“只看吴狼把这伙山匪隐藏这么久,便可知道,他们轻易不想暴露自身的存在。” “依本宫看,他们多半另有地点接触,便是问了也是白问,说不定还会被误导。” “当然,你若真想找人问问也无妨,就怕到时候浪费半天时间,也未必能找到一个。”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如此,卑职便先安排人手出关。” 崔肇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打消了浪费时间找寻商人的念头。 正准备告辞,忽见楚嬴似是想到什么,抬手拦了一拦:“对了,此事最好不要声张,更不能让百姓知道。” 顺城新近势力更迭,许多方面还不来及整顿,正是各路牛鬼蛇神 最喜欢冒头的时刻。 他担心一旦消息传出,会引起百姓恐慌。 一旦被这些人利用,各种煽风点火,顺城好不容易迎来的大好局面,顷刻便要陷入混乱。 届时,这伙山匪再倾巢而出,只怕就算他集中所有兵力,也未必抵挡得住。 “卑职明白。” 作为一名将领,崔肇自然也能领悟其中关键,对楚嬴郑重抱拳,刚转过身,伴随一阵匆匆脚步声,一个人影跨入进来。 “殿下,出事了。” 苏立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多出几分凝重,隐隐还带着忧色,手里还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纸条。 崔肇敏锐地察觉到,这几张纸条上面沾染了一些血迹,下意识顿住脚步,回头问道: “苏先生,你手中这几张纸条……” “这是战书,一伙强盗送来的战书!” 苏立撇头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将带血的信纸交给楚嬴,顺带道明因果。 今日衙门忽然接到报案,说是大街上有猎户打扮的人放冷箭伤人。 苏立接到案子后,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寻仇滋事,结果派人出去一查,才知道有十余人都被射伤。 他立刻察觉到不寻常,亲自出马,将所有伤者全都走访了一遍。 很快发现,这些人近期都未曾与人结仇,反倒是射伤他们的箭矢上,无一例外都绑着一张纸条。 似乎,凶手有意借此伤人之事,传递某种信息。 联系苏立刚才说的下战书,纸条上的内容已经不言自明。 “看来马莽猜得没错,想不到,这伙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眼看楚嬴看过纸条之后,目光渐渐冷锐起来,崔肇忍不住折返回来,问道: “殿下,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东西?” 楚嬴没有说话,将几张纸条收拢递给他,开始独自埋首思索:“自己看吧。” 崔肇惊疑地将他望了望,接过纸条低头快速扫过,身上渐渐腾起一股杀气。 这些被苏立称为战书的纸条上,内容全都一样,只有一条简短声明。 楚嬴杀了他们大当家,不日他们将倾巢而出,干掉楚嬴,为他们大当家报仇。 顺带,还警告顺城的百姓,不许给楚嬴提供帮助。 不然,必会遭受他们无休止的残酷报复。 如此肆无忌惮的口气,配上暗红的血迹,一股无法无天的嚣张气焰跃然纸上。 尽管对方没有说大当家是谁,但,无论楚嬴还是崔肇,此刻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好狂妄的一伙 强盗!胆敢威胁伤害殿下,简直是在找死!” 崔肇勃然大怒,五指收紧,将纸条紧紧攥成一团:“连吴狼都死在我们手上,就凭剩下的这群土鸡瓦狗,我还真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旁的苏立听出不对劲,皱眉道:“怎么,崔总旗,莫非这伙不知哪冒出来的强盗,竟和吴狼有关?” “何止有关,吴狼就是他们的大当家。” 崔肇这话让苏立大吃一惊,没等他追问,前者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这伙人完全是有备而来啊” 苏立听完之后面色愈发凝重了几分,沉声分析道:“他们一定是汲取了上次吴狼覆灭的教训,才会以这种方式威胁百姓,让他们不敢协助殿下。” “可是,若是老百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