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尖角,张口咬下,从肉疙瘩上撕下一大口肉。 “呼。” 卢通吐了口气,闭上双眼,开始收敛头颅内的“游躯血气”。 歪打歪着。 万易准备的阵法,还有万喜准备的“大礼”,正好封死前路、后路。 伤口处,鲜红血肉一颤一跳,正在血灵滋润下快速痊愈,其中一丝丝肉眼无法分辨的“游躯血气”,迅速钻入血肉深处。 “呲!” 又是一声金属摩擦。 万喜一边挖肉,一边道:“夫君,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吗?” 卢通没有理会。 万喜等了一息,自顾自地说道:“一开始,我特别恨你,从早到晚只有一个念头,只想杀了你报仇。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次万喜没有再等: “我误会了,把夫君当成了另一个孔也微。” “后来才知道,你们不一样,孔也微把我当成鼎炉,而你,你眼里根本没有我!” “那天以后更想杀你了。” “可是又不敢,我怕你杀我。你出手狠辣,连欲鬼都害怕,一直劝我,准备好了再动手。” “每天都想杀你。” “一想就是几十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脑子里面只剩下你了……” …… 入阵七天后。 “夫君?” 卢通闭目不动。 万喜落在头颅前,看着龙首上的五个狰狞血洞,眼神一下狠辣、一下怜爱,交替闪烁。 “夫君,昨天典四儿过来了,托我带一瓶丹药,要不要答应她?” 卢通依然不动。 万喜敛起神色,咬了咬牙关,挤出一抹笑容,道:“夫君,今天不碰你的龙角了,今天吃龙爪。” 她落在一只龙爪内,接连打出法力,印记逐渐暗澹,几息后消散不见。 一炷香后。 万喜坐在龙爪内,抚摸着森冷鳞甲、爪牙,脸上的笑意更盛,翻手取出一把闪烁银光的短剑。 卢通默不做声,迅速敛起血灵,还有“游躯血气”。 “呲……” 许久之后,万喜挖出一枚勾爪,看着伤口内的暗红血肉,喜色瞬间僵住,道:“夫君,血灵不见了。” 卢通没有理会。 万喜默默坐了一会儿,道:“没事,反正迟早是我的。” 说完一口咬向伤口,吐出大股血线,大肆吞噬血水、筋肉、骨骼。 …… 入阵十五天后。 “师,师兄。” 卢通睁开双眼。 阙玉站在面前,看着龙头上的血洞、左前爪裸露的白骨,眼眶迅速泛红,道:“师兄,对不起。” “没事。” 卢通眼神幽深,犹如两口井水。 疼,疼一下才是疼,疼久了就成了磨刀石。 刀,越磨越锋利。 他久经厮杀,早已习惯了疼痛,但是直到今天,才终于做到视若无物。 阙玉回过头,擦了一下眼睛,道:“父亲不能回来,说这是船内的争斗,他不能插手。” 进来之前,阙玉只是心怀歉疚。 不过看到卢通如此模样,第一次产生对阙神蓬的不满。 “阙师叔说的对。” 阙玉更加惭愧,低下头,道:“我明天去天外天闭关,到时恳求老君,救师兄脱离苦海。” “师妹不可因小失大。船主之位,干系重大,只要师妹成为船主,我自然可以脱离苦海。” “不,我不能看着师兄沦为他人鱼肉,这样得来的船主,我……” “阙玉!” 卢通打断阙玉,吐出一口气,道:“师妹若是过意不去,不如帮我关照典四儿,再转告她一句话,不必再为我费心。” 入阵之前,不知道阵中如何,吩咐典四儿去找帮手,把万喜送入阵内。 如今,万喜经常“自投罗网”,不必再多费心。。 阙玉愣了几下,点了下头,道:“师兄可有什么需要?” “师妹带丹药了吗?” “带了。” 阙玉赶忙取出一大堆各种丹药,小心塞入口中,接着又拿出伤药敷在伤口上。 卢通吞下一瓶星花丹。 丹药卡在咽喉处,丹力散开,迅速充满龙首,接着极其缓慢地朝下方散去。 他心头微喜。 之前屡次尝试,印记覆盖的地方,法力、血灵、“游躯血气”等全部毫无反应。 原来不是不动,而是极其缓慢。 一刻钟后。 阙玉道:“师兄,我该走了,还有什么事?” “去吧。” …… 入阵二十二天后。 “夫君?” 万喜飘然落下…… …… 入阵一个半月后。 “夫君?” 万喜第四次进入龙舟。 饱餐一顿后,她躺在只剩下粗壮白骨的龙爪内,仿佛躺在床榻上。 “夫君,今天我带了一个人,你要不要见一下?” 卢通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万喜神色怨恨。 几次三番,卢通总是不言不语,万喜每次入阵,非但没有丝毫舒爽,反而更加烦躁。 她打出一道法力,上方金雾散开一处缺口。 “四儿,进来。” 典四儿迅速飞入。 卢通睁开双眼。 “老爷!” 典四儿眼中白光急速跳动,凑到面前,抬手抚上伤口。 “嗯?” 万喜飘在旁边。 典四儿绷起嘴唇,缓缓收回手掌,朝万喜行了一礼。 “夫人。” 万喜勾起嘴角,丢出手中短剑,道:“去吧,我饿了。” 典四儿神色一变,左手收拢,攥紧掌心的铜蛤蟆,任由短剑坠落。 “叮!” 短剑坠地,连刃、带柄,一起没入一大块碎石。 典四儿、万喜互相对视。 “行了。” 卢通打断二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上个月阙玉找我,说见过老爷。” 卢通心头稍松。 没有出事,只是出于谨慎,亲自过来验证阙玉的话。 “确有此事,这里一切都好,不必再为我费心。” 说完用力眨了下眼。 典四儿瞬间领会,道:“我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我已有安排。” 万喜看着二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