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峡谷顶端的位置,一间客房房门敞开。 辣子正等在门口。 刚洗漱完,一袭赤红长发垂在背后,表面还残留着一些晶莹水光,看起来妖异、危险。 卢通站在木屋前,仅比楼顶矮三尺,问道:“道友找我有什么事情?” “道友?” 辣子仰起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你不是白盲的人?” 卢通低头看着辣子。 “白师兄是白师兄,我是我。” 辣子收回眼神,神色有些落寞,沉默片刻后,道:“有一个发财的机会,你要不要?” “说。” “寿绵山附近有个铁牛堡,堡内修士世代养参,家财丰厚,最少有千万两黄金。我们联手攻破,到时金银归你、参草归我。” 靠山吃山,寿绵山附近的村子、堡子,基本都已种药、养兽等为生。 依托地利,所获颇丰。 也是因此,即便每年都有村镇被妖兽攻破,仍有外面人源源不绝的涌过来。 卢通问道:“铁牛堡的堡主什么修为?” “金丹大修士。此人不必费心,头领们谋划了好几年,此行有十成把握。我们只需要痛快杀、痛快抢!” 卢通眯了下眼睛,道:“为什么叫我?上千万两金子,白白送给外人?” “对,白送的,你要不要?” 他缓缓摇了下头,道:“卢某从不滥杀无辜。” “可是你赚的金子,全是滥杀无辜得来的。” 辣子取出一张纸,俯下身子放在地上,道:“你如果同意,半个月后铁牛堡会面。不同意,就当做没有此事。告辞。” 辣子顺着山路离开。 卢通目送他远去,挥手打出一道清风,把图纸收入掌中。 纸上画了一个堡子。 一共内、中、外三层,每层都布了阵法,图上直接标明了每个阵法的阵眼。此外,还有每个位置的人数、各个家族的实力等。 铁牛堡,从内到外被摸得清清楚楚。 善礼通过暗线听到了对话,从山下走上来,道:“攻打铁牛堡,傻蛋、二狗肯定会出动,这是报仇的机会。” “你觉得辣子会这么好心?” “不会,这是一个陷阱,去了连我们一起杀。” 卢通又看了一下纸上图桉。 “你要去?” 善礼绷着嘴唇,神色十分严肃,道:“对!机会难得,铁牛堡有金丹,加上蛟洗石前辈、羊冰前辈,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卢通摇了下头,道:“他们敢交出这个图,肯定已经考虑过无瑕山的实力。” “别忘了,山外是我们的地盘。” 善礼已经打定了主意。 卢通略作思索后,把纸递过去,道:“来者不善,我不会顺他的意。此行真假难料,其中多半暗藏凶险,你们小心行事。” …… 十五天匆匆而过。 酒楼内。 卢通坐在大圆凳上,看着空荡荡的酒楼,道:“你们说铁牛堡能守住吗?” “应该可以。” 典四儿坐在桌边,捏着一个酒杯,道:“山外有宗门,找宗门求助,狼兽敢出手就是找死。” 卢通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狼兽不会找死,肯定留了后手,说不定虚晃一枪。” “专门放个假消息,肯定不会白跑一趟。这么说的话……应该是调虎离山,虚打铁牛堡,实打另外一个堡子!” 卢通点了点头,端起一个大酒杯,道:“反正和我们无关,就算他们抢到了金子,最后还是我们的。” 二人相视一笑,笑容还未完全绽开。 “轰!” 一声巨响炸开。 酒楼第三层轰然倒塌,房顶掀飞、梁柱倾倒、门窗飞射,杂乱中大片烟尘四处散开。 “哈哈!” “把我们的金子抢回来!” “找唱戏的!” “老子馋了一整年了!奶奶的,今天开荤!” “不许碰小萤,她是我老婆!” 一头狼兽撞破烟尘,看见卢通后瞬间定在原地,愣了一瞬后,双眼冒出一团精光。 “在这!” 下方,典四儿看着酒杯里的尘土、木屑,叹了口气,泼掉杯子里的酒,抬头瞥了一眼,曲指弹出一枚套在指头上的尖爪。 “嗖!” 一条尖头黑蛇遁出,瞬间钻入狼兽腹内,又从背后破出。 一击洞穿。 狼兽却像毫发无伤,嘶吼一声,继续朝卢通杀去。 冲出三丈后脚下突然一软,栽倒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口吐黑色血沫。 “毒?” 卢通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窟十咒》。 典四儿重新把尖爪套到指头上,勾起嘴角,道:“恩,尖毒咒,可惜只能用十次,毒没了只能找万易。” “除了尖毒咒,还有什么咒?” “只修成了这一咒。” 一连串“卡察”异常,酒楼彻底倒塌。 卢通摇了摇头,运起法力,卷起一阵风,吹散漫天烟尘。 外面,峡谷边挤满了狼兽。 近百头狼兽,每个都盖了一层黑毛,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其中不少是酒楼的常客。 有几个尤其熟悉: 一头血狼,辣子; 一个长毛狼,粪箕; 一个是……鸡眼。 卢通拍掉身上的尘土,道:“辣子,你不去打铁牛堡,反倒来打良妖酒楼,难道认错门了?” “什么铁牛堡?” 辣子咧开嘴,露出一口尖牙。 “狼兽啊,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卢通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粪箕,道:“戏台子都砸坏了,不想唱戏了?” 粪箕没有吱声。 卢通又看向鸡眼,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也对我出手?” 鸡眼双眼喷火,龇着牙吼道:“你个负心汉,连信物都不舍得给!你给我一颗牙,我立马杀了辣子!” 卢通心头微动,有心想试一下,鸡眼的话是真是假。 可是感觉拔一颗牙又不太划算。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头发行不行?” “杀了你!” 鸡眼立马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