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变了。 一层尺长的半透明长毛,从脑门、到脖颈,最后铺满后背。 手指变尖,裹了一层半透明甲壳。 卢通伸手按在大憨肩膀上,灌入法力。 血气温驯。 其中一条尤其浑厚的血气,像一条尖背小蛇趴在头顶。 蛇尾垂在脑后,隐隐有继续生长的趋势。 他放心许多。 大憨, 开始觉醒了。 “四儿,从今天开始,每天给大憨做一份补血气药汤。” “好的。” 典四儿还不会炼丹,只会用灵药熬制药汤。 卢通收回手掌,看向老韩头。 在剑海时,老韩头说等死了,想埋进水里, 长成一株珊瑚。 可是,真到了最后,还是想埋回云英城。 云英城,也该回去了。 他看了几眼,返回房间。 活着的时候,没亏待老韩头。 死了,也不怎么伤心。 房内。 卢通盘坐在床上,吐了口气,肩膀无力地瘫软下去。 服下一枚疗伤丹药,闭目疗伤。 …… 第二天。 卢通睁眼醒来。 典四儿已经打好清水,等在床边。 “老爷,穿云想见你,在院子外等了一会儿了。” “让他进来。” 卢通翻身下床。 洗漱之后, 张开双手。 典四儿替他穿上怨女袍, 扎上金腰带。 “他让老爷出去一下,应该有事。” 典四儿递过一杯灵液。 卢通接过漱了漱口, 喝完剩下半杯, 口中充满草木清香。 一大早, 还没有外人。 大憨趴在阵法外面, 还在睡觉。 二虎、三妞在吃东西。 “头儿。”、“老爷。” 卢通点了下头, 走出院门。 远处拐角。 一棵古树。 穿云蹲在树下,拿着软剑无聊地刺树。 右手没有了拇指,剑招十分诡异。 刺西扎东、上摇下摆。 “什么事?” 穿云正在想事情,被惊得一个激灵,勐得跳起。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卢通看了下虎爪。 勾爪收起后,下方有一层肉垫,走路时悄无声息。 穿云收起软剑,犹豫道:“我……我想请你杀个人,多少钱?” “筑基?” “嗯。” 穿云点了下头,道:“实力不如你,连神通都没有,很普通。” “什么人?” “田千亩。” 卢通摇了摇头,道:“不是问名字,田千亩是什么人?” “早就该死的人。云英城里的乞丐、贼头,全都归他管。” 穿云看了下卢通,继续道:“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小半妖, 不下百个。” “该死的人多了,杀不过来。” 卢通朝大魁院走去。 云英城的乞丐很多, 看着不起眼, 加起来却是一笔大财。 凭一个普通筑基修士,占不下来。 田千亩背后还有靠山。 穿云跟在后面,道:“我出钱。” 卢通摇了摇头。 现在不缺钱。 而且穿云只是练气,估计也没多少钱。 一步跨进院门。 穿云小脸缩成一团,站在门口。 卢通道:“进来吧,人不能乱杀,杂烩菜随便吃。” 穿云看了看左右两个灯笼,摇头道:“我不喜欢看丧事。” 随即转身离开。 卢通看着穿云的背影,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这个小家伙,神神秘秘的。 这种修士不少。 无家可归,四处流落,街尾生、街头死,说不准哪天就永远消失了。 …… “老爷,走吗?” “走。” 镜心突破金丹,准备返回一页宗。 来时匆忙,回时风光。 一行人,包了许多车。 大大小小的法器车、兽车,近百辆,排成一条长龙,陆续进入鲸舟。 其中,两辆兽车外面挂着黑、白灯笼。 一辆甄家的黑木马车。 一辆卢通的金色牛车。 卓荣留下的车厢,又大又华丽,金灿灿地,表面凋龙绘凤。 三妞又高又壮,肌肉饱满、皮毛油亮、牛角也好看,配金车厢正好合适。 只不过,三妞不愿意拉车。 卢通强行把车厢套上去。 三妞又闹腾半天,只允许卢通一个人坐车,尤其不让二虎坐。 最后,大憨、二虎,一左一右在前面陪三妞。 典四儿带着姐妹,另外买了一辆傀儡法器车。 车厢内。 后方,摆着一具刻了阵法的棺材。 左右,堆满了截水湖的地方奇珍、天材地宝。 卢通盘坐在中央,面前摆了许多法门。 燎山虎,踩龙、擒鹰、虎啸群山。 五色魈,卷云、撕风、云剑风刀。 山卵雷妖,紫电千纹蛇。 此外,还有尚未读完的《秘妖缘身功》感悟、鹤飞的星罗桩、风熊交易的风蛇之术。 法门不缺、银子够了。 这次返回云英城,安心蛰伏几年,夯实根基。 …… 鲸舟,日夜不休。 数日后,终于抵达洞海宗的码头。 “头儿,我们船卖吗?他们只给两千五百两银子?” “卖。” “头儿,我把船上法器拆开卖了,多卖了三百两。” 上岸。 沿大道行驶,日行夜歇。 走了两天后。 马车外白雾稀薄、阴风阵阵。 “鬼雾拦路,绕行!” “前后跟上,不要掉队!” 卢通透过窗户,看向白雾,片刻后收回眼神。 当初千穴山上的遭遇,历历在目。 真正的尸骸遍山。 赌桌上的厮杀,和鬼雾比起来,像小孩子的把戏。 现在,还不是时候。 走了近十天。 终于抵达虎口关外。 卢通站在牛车上,看向关口。 一根根尖锐石柱,参差不齐。 他心绪复杂。 又回来了。 修行以来,几次大发横财,似乎都在关外。 关内,各大家族树大根深,没有外人插手的余地。 若是一直留在云英城,八成连筑基的本钱都攒不够。 镜心飞入关口上方的一座大殿。 片刻后,关口放开,车辆无需检查,便被放入关内。 入关后,庞大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