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内。 一片死寂。 卢通打破宁静,问道:“怎么赌?修为有高有低,金丹、筑基、练气,不会在同一个‘赌桌’吧?” 镜心按下赌桌上的一个金兽首。 随着灌入法力,桌上灵气汇聚,扬起一片尘土。 房屋、泥偶,迅速复原。 镜心抬手示意。 笼火走到桌边, 收走泥偶,介绍道: “无忧山主在神界内开辟了一方赌桌,长两千丈、宽一千丈。” “坊市、街巷、商铺,全部都有。不过更加复杂,几乎和真的城池一样。” “丹药、符箓、法宝等,目前还不知晓。” 说完笼火停顿了下,深吸一口气, 继续道:“此外,无忧山立了六片水幕,到时会映照赌桌内的情形。” “什么!”、“为什么?” 几个修士太过惊诧,忍不住开口。 笼火没有停口,不过声音开始出现起伏:“到时无忧山上的诸多赌坊,也会开盘下注。” “荒唐!我等不是斗兽场里的野兽!” “哼!” “真是好头脑!” “镜心仙长,恕老夫无法奉陪!” 笼火的声音完全被盖住,张了几下嘴巴,最后紧紧闭上。 甄公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可惜这次事关小命,没有人理睬,全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卢通也抬起手,大声问道:“等等,你还没有说怎么赌斗。” 私下商讨的声音,渐渐变小。 众人看向笼火。 笼火赶忙道:“每天五场赌斗, 两场练气、三场筑基。另外,符箓店中有脱身符,凭借此符, 随时可以离开赌桌。” 卢通松了口气。 筑基一、二、三境,除了法力更加深厚外, 没有太大分别。 可以一试。 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脱身符, 打不过的话,起码有条活路。 镜心环视一周,缓缓道:“此事关乎我成就金丹,请诸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脱身符退出!” 进入神界,是为了成就金丹。 凝丹,一旦开始,再也无法停下。 无忧山主随手布下一张赌桌,把镜心逼到了两难的地步。 进,不放心。 手下人都是用金钱拉拢来的,不会卖命。 退,不甘心。 两次尝试结丹失败,这次耗尽了所有积蓄,欠下一大笔人情,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 其他人纷纷开口应允: “自然!” “愿效死力!” “为了仙长金丹大业,一定死战不退!” …… 卢通和穿云对视一眼,也点头应下。 镜心勉强一笑,道:“今日到此为止,诸位自便吧。卢通、空承生, 你们暂且留下。” 卢通朝一个山羊须中年人看过去。 三妞叫的时候, 对面有两个修士。当时山羊须见到三妞,脸色明显变了变。 果然,此人站在原地。 镜心看了看二人,摇头道:“笼火说你们有矛盾,怎么回事?” 空承生看着卢通,摇头道:“仙长,我不认识他,从来没见过。” “那你应该认识我的牛。” 空承生立马瞪大眼睛,看向水榭外面的三妞。 “你的牛撞了我!” 卢通盯着他,缓缓道:“你也踢了她。” “是她先撞我的!” “对!她无意的,先撞了你。你踢了她一脚,拔了毛。还说做一年坐骑,或者赔一百两银子。” 空承生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哼了一声看向镜心。 镜心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事到此为止!” 空承生神色不满,狠狠瞪了卢通一眼。 卢通也不满意,摇头道:“仙长,银子我给!但是他拔了三妞的毛,得还回去。” 说完取出十两金子,扔到桌上。 “好!还你牛毛!” 空承生取出一撮牛毛,扔在赌桌上。 细碎纤细的牛毛,在空中散成一根根,随着微风吹过,消失不见。 卢通吐了口气,双臂上风刃闪烁、云雾盘绕,一步踩出去,虎爪上生出一丛火焰。 空承生飞身闪到镜心身边。 “仙长!此人,此妖胆大妄为!” 镜心蹙起眉头,扫了空承生一眼,看向卢通,问道:“卢通,你想如何?” “拔了三妞的毛,得还回去。” “怎么还?” “以毛还毛。” 空承生听到,立马道:“你休想!” “空承生,你不拔,我帮你拔!” 卢通又走出两步。 空承生取出一柄古朴长剑,闪到镜心身后。 “够了!” 镜心用力拍了下桌子,道:“事情完结之前,不许对自己人出手!” 卢通皱起眉头。 镜心和他对视片刻,转头道:“空承生,你不对在先,割一束头发赔给卢通!” “什么?” “他赔银子、你赔头发,很公平。” 卢通死死盯着空承生。 空承生握着长剑,气得手抖,来回打量两人。 “好!” 空承生捏住一缕长发,用剑割下,用力扔出道:“还你!” 长发裹着法力,像一柄黑剑。 卢通手腕翻转,掌心凝聚一道掌心,抬手打出。 一道尺长的云雾掌印,裹着风刃,轰飞发丝,继续朝空承生面门打去。 空承生随手一剑,刺破掌印。 风刃破出,直扑面门。 空承生脸色稍变,抬起手臂,打出法力。 十分狼狈地避开风刃。 空承生快步窜出水榭,狠狠道:“卢通,我记住你了!等着!” 卢通看着逃窜的背影,摇了摇头。 太弱了。 难怪会被三妞撞得跌倒。 “你满意了?” 镜心面无表情道。 卢通走到赌桌上,顺手收回十两金子,道:“仙长,指望这种人上赌桌,靠不住。” 镜心盯着他,看不出喜怒,问道:“谁靠得住?” “不知道。我只知道拿多少钱,做多少事。” 卢通的意思很直白。 给钱,就干事。 收了功法,所以千里迢迢的出来找神界。 上赌桌拼命,得再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