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 天上云层稀薄,几只鸟妖在高空飞翔。 巨大的鲸舟上。 一片竹林中,卢通送走穿云。 从头到尾,穿云几次避开,如何与镜心相识。 他猜出其中有些隐秘,没有再追问。 站在空地上,回头继续端详小楼, 越看越满意。 彩凤,羽毛纹路清晰,根根分明。 金龙,鳞爪具全,一双金灿灿的大眼睛,凶光闪烁。 卢通越看越觉得不对。 翻手取出一张画卷。 画上是一个金甲将士,将士的眼神同样很凶, 毛发根根分明。 他快步走到柱子前,手掌按照上面灌入法力。 片刻后。 “吼!” 狰狞金龙,一点点离开柱子,在空中张牙舞爪地盘绕。 阳光下,一片片金鳞闪烁,极为威风。 卢通瞬间明白了。 剑海收那么多金子,不是因为邪法,而是这座小楼。 原来不单是表面光,里面一样实在! 竟然藏着一件件法宝。 他心口嘭嘭直跳,立即看向大门。 大门上一左一右,两只彩凤栩栩如生,尖喙、利爪、流光翅。 灌入法力,彩凤从门上飞出,化作一丈大小。 随着卢通念头稍动,彩凤吐出一团五彩火焰, 落在地上。 竹叶瞬间消失, 土壤被烧成一团焦黑。 法力收回,彩凤钻回门上。 卢通左右看了下, 纵身跃上房顶。 屋脊上,六只嫩绿色玉兽蹲成一排。 狮头、虎身、鹰翅。 分别灌入法力,玉兽纷纷站起,随时可以扑杀出去。 他瞧了几眼,立即跳下房顶,进入小楼内四处寻找。 这么多法宝,而且分别在门、柱、楼顶。 应该布置了阵法。 卢通找了一圈,看向小楼正中央的大床。 这张床,十分突兀。 一丈长、七尺宽的大床,正对着门,进来第一眼就是它。 床上铺了一床雪白绒被。 一把掀开绒被,不禁屏住呼吸。 被子下面,是一张白床。 床上画着一副阴阳交欢图,一男一女,像两尾雪白大鱼。 卢通走到床上,朝两条大鱼灌入法力。 滚滚法力没入。 四周墙壁上一道道纹路亮起。 他先后感应到金龙、彩凤、玉兽,随时可以施展法宝。 片刻后,白床上的男女,也像金龙、彩凤一般,缓缓浮出。 卢通端详片刻,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这件宝贝不错。 尤其是这张床。 若是遇见忠于色道的富家修士,不愁卖不出天价。 他走到书架前, 收起众多藏书,转身离开。 …… 竹楼内。 卢通盘坐在竹塌上,取出怨女袍。 棉絮长袍,一坨又一坨缠在一起,卖相很差。 怨女袍内有一头雾鬼。 没有炼化法门,灌入法力立即被雾怪吞噬。 他取出炼化法门,仔细看了两遍,站起来抖了抖棉袍,穿在身上。 随后好似抽丝剥茧一般,抽出一根根棉絮,小心灌入法力。 许久之后。 好似一阵大风吹过,棉袍猛得掀起。 黑棉袍上,无数条白棉线浮现,织出一张瓜子小脸。 脸上眉眼俱全。 白棉线越来越多,继续织出脖颈、肩膀…… 卢通面色不变,灌入法力。 一坨坨缠住的棉絮,纷纷抚平,变为一层幽暗黑布。 最后,随“风”飘动的棉袍,突然平静下来。 卢通收起法力,低下头,伸手抚摸。 入手软绵,十分舒服。 白棉线再次浮现,织出一只纤细手掌,握住卢通的手。 怨女袍是活的。 袍子中的雾鬼,还残存一部分人的意识。 卢通坐在竹塌上,感受着手下的冰凉小手,陷入沉思。 雾鬼、神魂; 杀不完的雾兽,死不完的人、妖。 …… 竹楼一层。 卢通等人围坐在桌边吃饭。 二虎和三妞互相瞪眼。 二虎突然道:“头儿,三妞闯祸了。” “怎么了?” 卢通面色不变,夹起一块心口肉放入口中。 鲸舟是大船。 每天都能捞到筑基境水妖。 送来的食材,血气十分充沛。 他牙关用力,一口一口地重重咀嚼。 多爪贼妖,一个爪子一个心,肉质紧密,心口肉更是紧上加紧。 二虎道:“三妞撞人了,那个修士让她当一年坐骑,要不然赔一百两银子。” 三妞硕大的牛头,钻到桌子下面。 卢通嚼了半天,怎么都嚼不烂,干脆用力强咽下去。 用一杯茶顺了顺气。 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 “怎么撞的?” “这里路窄弯多,还种了很多树。三妞跑快了,拐弯的时候,把一个修士撞倒了。” 卢通摇了摇头。 剑海宽敞、没规矩,三妞在那里疯惯了。 换了地方,还以为跟以前一样,这次能涨涨记性也好。 “没挨揍?” “挨、挨了。三妞被踢了一脚。” 活该。 卢通并不意外,如果他被撞了,揍得更狠。 他站起来,敲了敲桌子,道:“走,找他去。” 三妞终于把头抬起来,闷声道:“我不认识他,不知道去哪里找。” 二虎也摇了摇头。 卢通心口一闷。 被踢了、又被威胁了,竟然连人都找不到。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道:“你们啊,以后出去别说是茶酒馆的伙计!” “头儿,那人拔了三妞一撮毛,说会找过来的。” “什么?” 卢通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被撞了,踢一脚算了。 要赔钱也还算正常。 拔毛就过分了。 他走到三妞跟前,看了一圈,没找到少毛的地方。 “拔的哪里?” 三妞回过头,用牛角挠了挠脖子后面。 “一小块,不碍事。” 确实不碍事。 卢通拨开皮毛,才勉强找到一小坨没毛的地方。 不过,碍不碍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受了欺负,不能没有火气。 三妞跟着老韩头,变懂事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