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 卢通手捧大角,运起秘法。 三寸长的白角中,飘出一捧稀薄白雾。 一口纳入腹中。 几息后,又是一捧白雾飘起。 再纳入…… 片刻后。 卢通闭上双眼,沉入神魂中,运起《秘妖缘身功》。 足底、掌心,迅速亮起四点白光。 接着根须般的经络亮起,迅速铺满小腿、小臂。 几个月的修行,服用了上百两的丹药,好不容易才修成近五分之一。 灵气汇聚,根须末端开始长出虚幻如烟的“嫩芽”。 嫩芽长一丝,又散一丝。 没有长半分。 片刻后,零星白雾浮现。 白雾混着灵气,融入经络。 如烟般的嫩芽,长一丝后细一分,粗一分后又长一丝。 经络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开始生长。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茶酒馆的生意照旧,半死不活的支撑着。 大憨每天守着柜台。 开始长毛后,卢通和老韩头商议了一番,让他放弃之前修行的功法,走妖兽的修行路线。 每天睡觉前,喝一碗补充血气的药茶。 除了学习生鳞术外,不用再费心修行。 二虎大半时间都呆在甲板下。 除了“旁听”客人们谈话外,偶尔用功学一下闹海鲨留下的法门。 老韩头气色越来越差。 经常骑着牛犊子出去溜达,每次出门都有些许,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典四儿姐妹们,虽然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每天都忙个不停。 日落黄昏。 凉风渐起。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影走进茶酒馆,径直朝大殿走去。 大憨瞧了一眼,没有理会。 趴在篷布上的典老五看了一眼,也没有理会。 “卢掌柜?” 人影进入厅堂,小声喊道。 卢通满脸笑容地下来。 “又有大角了?这次的多长?” 人影取下斗笠,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庞。 赤足、长衫、一头长发。 水龙坊的女修。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他们对彼此都十分了解。 水龙坊的修士都知道,五老坊卢掌柜高价收购大角,出手十分阔绰。 卢通也知道,水龙坊的修士上门,一定带了大角。 女修取出一个半尺多长的白角,道:“五寸长,一百两。” 卢通有些意外。 三个多月来,一共交易了五次。 他已经摸清了价格。 五寸长,市场价一百两。 多付两成,应该是一百二十两才对。 出事了。 卢通脑海中念头闪过,不动神色地取出一百二十两。 “老规矩,多两成。” 经络快成了,他不想出乱子。 只要再入手一、两个,到时哪怕飞冠仙船沉了都没关系。 “卢掌柜,抱歉,这是最后一次交易。坊主下令,从明日起,不许买五老坊的东西,也不许卖东西给五老坊。” “什么?” 即便已经有所预料,卢通还是十分意外。 这……似乎是要出大事了。 “刚下的命令,明天就会传开。” 卢通沉默片刻,问道:“道友在水龙坊,不是普通修士吧?” “水龙女,谢秋。” 水龙女,水龙坊坊主麾下的修士。 水道中央的大船,就是由水龙女们统领。 卢通叹了口气,最后争取道:“我不是五老的人,他们的恩怨与我无关。” “卢掌柜,其实只需换个坊市,就可以继续交易。” 谢秋也有些不舍。 毕竟像卢通这么阔绰的买家,很少。 片刻后。 卢通递过一百二十两银子,道:“价钱是事先约好的,照旧!至于你说的,我会考虑的。” 不管什么意外,大角必须买。 而想要大角,终归得找水龙坊的女修。 一次次交易,好不容易才积累下来的交情。 不能因为二十两银子变薄了。 谢秋稍作犹豫,收起银子,道:“多谢道友,以后若是有机会,欢迎道友随时过来。” “一定。” …… 天刚朦朦亮。 卢通离开茶酒馆,前往友老的住处。 五老中,药老为人精明、剑老性情古板、隐老和妖老极少出现。 只有友老,人如其名。 性情颇为温润,喜好结交各路道友。 卢通触动门口的法器。 不一会儿,小芙草打着哈欠出来,揉着眼睛道:“卢掌柜,你来早了,离讲法还早。” “小芙草,我有要紧事要面见友老,快替我通禀一声。” “哦。” 小芙草摇晃着身子,脚踩水草,一步步走向白楼。 楼内。 横七竖八地摆了许多书架。 各种颜色的花草,沿着书架生长,铺满整个房间。 花草丛中。 友老放下手中书,道:“卢掌柜,请坐。” 卢通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道:“友老,我遇到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向您禀报一声。” “什么事?” “几个月前,茶酒馆来了一个客人,想通过茶酒馆卖金胎药酒。” 友老抬了下眼皮,道:“坊里偷偷喝金胎药酒的不少,不过你那里,我记得没有。” “我知道坊里的规矩,所以拒绝了那个人。” “很好。” 卢通继续道:“此外,还有一次事情。我经常在水龙坊买东西,不过昨晚我收到通知,以后不再交易。原因,似乎与坊市有关。” 友老眼皮垂下去,几乎快要闭上。 卢通坐着椅子上,静静地等候。 等候友老表明态度。 他每月支付租金,在五老坊做买卖,却受坊市的牵连,蒙受了损失。 坊市应该给他一个解释,以及适当的弥补。 如果友老的弥补,不尽如人意的话。 他只好先走一步。 许久后。 友老慢吞吞道:“你且安心,他们也就到此为止了,短时间内不会大乱。” “那就好。” 卢通十分失望。 茶酒馆又不赚钱,他才不在乎什么乱不乱。 友老抬了抬手。 藤蔓游走,一朵巴掌大的白色花朵,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