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资派检查。”中年人沉着脸瞧着王权说道。
王权和二凯子,包括后面站着的陆涛一听,都愣住了。
这个帽子扣的可不小啊,李玉军能背锅吗?
王权就担心,这李玉军要是写了这个检查,事情就算落实了,可能真的要蹲到包产到户了。
王权前世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冷静下说道:“同志,这個帽子不能乱扣。”
也许在别的村生产队长那里,李玉军的行为私有化了,可公社领导应该知道快分产到户了啊。
大包干和现在租地显然还是有区别的。
“有人举报,我们还会调查的。”
“人我们能见一见吗?”王权打量着眼前这位中年人,应该就是公社的领导吧。
“不能。”中年人毫无情面。
出了公社,大冷天的二凯子紧张的脑门子冒汗珠。
“瞧你那点出息,那几年下乡的,这几年还不是都陆陆续续的回城了么!”王权瞧见二凯子那样就牙痒痒。
有个漏洞,李玉军同意租地给他们的时候,没开村民大会,没争取全村村民的同意。
但是年前王权和二凯子开了村民大会,虽然不是全村社员都到齐,但会也开了。
二凯子脸色煞白,提心吊胆的问,“三哥,你说这咋办?”
“回村,让村民联名写一份咱村搞的是集体合作社,大棚都属于集体社员的,等分产到户的政策下来,就啥事都没有了。”
眼下只要把人保出来,就没啥大事了,最多李玉军生产队长职务被撸。
不然,真的会蹲到分产到户。
“咱现在担心的是,你爹在里面写了检查,就坐实了这个帽子。”王权不知道,平时在村里说一不二的李玉军在公社硬不硬气。
“这个.....咱爹肯定写不出来,平时生产队开会都是咱帮他写。”二凯子觉着自家爹肚子里那点墨水,写个屁呀。
王权觉着鸡同鸭讲,俩人说的是两回事,三人开着翻斗摩托回村。
仨人回到村里,老远的就瞧见,聚集在王权家蔬菜大棚跟前的村民更多了,大家都想知道李玉军,到底咋回事?
二凯子写了一封蔬菜大棚集体合作社,大致的意思就是蔬菜大棚是村集体的,不是个人私有化的。
然后,二凯子动员村里社员家家户户签字。
围观的村民有同意保出李玉军的,就签了字。
没捞着好处的村民,还要担着名的,就没签字。
二凯子急了,“老少爷们大家帮帮咱爹,出来以后的事,大家慢慢商量着办。”
有几个爷们小声的嘀咕着,“办个屁呀,出来就不是队长了,哪还有权利管咱。”
这是实话,李玉军现在被扣那么大的帽子,回来公社还能让他继续带领这个生产队?
王权皱眉,“大家伙帮帮忙,李叔在公社被要求写检查,没蹲号子。”墙倒众人推的事,可这墙还没倒呢。
王权的话说完,果然奏效了,又有几个社员同意在蔬菜大棚集体合作社上签字。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有五十多户签字了。
二凯子觉着,他把一辈子求人的话都说了。
“这些差不多了。”王权瞧了瞧,二凯子手上拿着的合作社名单。
中午,陆涛和王权简单的吃过饭,就带着二凯子又去了一趟公社。
王权本想见一见李玉军,只要他不写检查,说扣蔬菜大棚是集体合作社,这事就基本没事了。
可到了公社,还是那位中年领导依然说:“人见不到,他不交待事情,就不能出来。”
“可咱给他送点衣物和洗漱用品,总可以吧。”王权听二凯子说,中午他回家去给李玉军取衣服和洗漱用品,他娘哭成泪人。
不是,王权就纳闷了这婶子啊,人还没咋地呢,就哭哭啼啼的没完了。
“东西放这,我们会转交给李玉军同志。”中年人一脸的铁面无私。
“咱还有话要说。”
这节骨眼王权瞧二凯子紧张的吱吱呜呜的,还是他说吧,“这位同志,李玉军同志不是走资派,咱村扣蔬菜大棚是集体蔬菜合作社。”
中年人一听,思趁着王权的话,脸色阴沉下来。
王权趁机直接将二凯子手里的,集体合作社社员名单递给中年人,“同志,请您看看这份,咱村村民签写的集体扣蔬菜大棚的同意书。”
“咱村80多户,光靠种植苞米和高粱,无法让全体村民温饱,所以,冬天咱们村利用冬季闲置的土地种植温室大棚,这也是提高全村人均收入的唯一办法了。”
王权瞧着中年人,捧着那张集体社员签字的合作社名单,在深思。
他觉得,这人思想在逐渐松动。
“同志,就说咱村一年到头,有几户人家见油腥的,也只有过年家家户户才称一斤猪肉包顿饺子吃,咱村要是不成立冬季大棚合作社,村里人日子只会更难过。”
王权的话,句句敲打着中年人的心,“放心咱们不会冤枉一个好的基层干部,也不会放过一个走资派。”
“你们走吧。”
“好的,同志辛苦您了。”王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