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疑问，更多的是大脑接收不了信息而顺着本能开口，杰森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回答。

他那早已被长年累月地折磨而搅乱的脑子里，已经忘记了快乐是什么感觉。杰森捻了捻手指上的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他们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他的法子？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布鲁斯突然说。小丑不知何时没了踪影，高大的年长者怀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孩子，动作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他握住杰森的手指，引导着把它放在杰森的嘴唇上，示意他可以尝一下。

“甜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杰森没有尝，尽管他确实闻到了甜蜜的香味，但他不觉得这是属于他的。他带着恶意，把那些糖液抹到布鲁斯的脸上，把他的脸抹脏。

“我觉得它们更适合你。”

男孩挑衅地看着年长者。

他不该这样做，心里有个声音在祈求。这会激怒对方，让他迎来更糟糕的对待。在阿卡姆的这些日子里他很好地学会了这些教训，他知道自己应该示弱，露出卑微的样子来，以满足这些家伙的恶趣味。但是，唯独在这个人面前，他痛恨懦弱的自己，那让他觉得他一无所有。

杰森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在蝙蝠侠出现之前他就是这样做的，现在也一样。

（因为没有人会来救他了。）

……

一个和小丑为伍的蝙蝠侠。

那些在哥谭苦苦挣扎的市民，因为蝙蝠侠的存在而始终心怀希望的人们……戈登局长，这个老好人，他知道他信任的黑暗骑士的真面目吗？还有阿尔弗雷德，他把布鲁斯视为亲子……杰森突然卡了下，他没有再想下去。

他不愿意那么想，但是，会不会，他从始自终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HAHAHAHA！

事实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

脑子里的狂笑越发高涨。

为什么蝙蝠侠每次经过地下室门口就是发现不了这里？因为蝙蝠侠知道这里有什么。

为什么反派们轮流过来虐打他却没有狱警发现异常？因为蝙蝠侠默许了。

为什么……？

什么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他放弃你了不是吗？那个可恶的笑声说。

如果杰森能再清醒些，他很容易就能发现这其中的逻辑漏洞。但他的脑子已经被致幻剂和恐惧毒气搞坏了，他甚至分不清眼前这是不是幻觉。

他看到布鲁斯无奈的眼神。他没有像杰森想象的那样打断他的骨头，而是把那些糖液用手指揩下来，然后张开嘴唇，用那只灵活的舌头把它们舔干净。

“很甜。”

他对杰森露出独属于布鲁斯的甜蜜笑容。

杰森的大脑又一次陷入空白。

*

你一向对自己很是纵容。

每一次进行非常胃痛的沉浸式表演后，极端的情感冲击会让你有时分不清自己是谁，如果不对这种情况加以遏制，后果会不堪设想。

所以，你常常会以那种方式宣泄，不仅是□□上的极乐，紧密相拥时你会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你的灵魂所在。

你们是真实的。

你们是无法分离的存在。

你喜欢拥抱，喜欢人体的温度。

你喜欢拥抱你自己。

断联了的杰森马甲没有了精神链接，情况一定更严重，你迫不及待地给他拥抱，想安抚他的精神。

一上手，你才发现这具身躯消瘦得可怕，无数狰狞的伤痕布满他的身体，他的脊柱甚至有着不自然的扭曲，像是被打断后没有得到治疗而硬生生地靠着自己撑了下来。

……世界意识都对你的马甲做了什么。

你知道有时候祂会对剧情进行一些修正，但你心里还是感到了愤怒，也许是因为马甲之间的断联，你有些不安。

被强行断开的马甲一定很孤独。

你特意挑选了最合你口味的糖作为道具，虽然不能避过这一段剧情，但你可以在一定限度内让自己最大限度地感到快乐。

这只糖块可是收藏了好久的，你都舍不得吃，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但是，能用来安慰你（马甲）的情绪，也算值得。

但是他把糖送回给了你，让你先吃。

你差点就要被感动得落泪，不愧是你（的马甲），明明精神状态很差了但还是想着安慰你，你（的马甲）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小天使啊！

果然，这个地球没有你（的马甲）不能转！

（日常自恋中）

你乐滋滋地把糖舔干净了，不放过每一处遗漏。

“很甜。”

你笑着和你的马甲说。如果这就是你想和我分享的快乐，那我必不负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