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怒瞪,洛希亚则将枪口对准克洛斯。
“哎呀呀,”克洛斯召回匕首,理直气壮地注视着江逐浪,他甚至能从他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面色坦然,偷袭失败也浑不在意,就好像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那样淡然。
克洛斯:“兰诺你的反应越来越快了嘛。”他睨了马丁一样,眼带不屑,“有些话,兰诺听得,不代表你们听得。特别是——”
他视线转向了洛希亚:“某个藏头露尾不敢以真容示众的人。”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易容呢?是因为这张皮囊下面,是丑陋的面容?还是……”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江逐浪眸色冰寒,掐住克洛斯的脖颈,制止住他的未尽之语。
克洛斯被迫仰头,仰视着将天光都遮挡住的黑发少年。
相比第一次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他,褪去了些许青涩,精致的眉眼更带有攻击性。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在眼下打下分阴影,更衬得眸中寒意彻骨。
初见兰诺,他是孤身一人,傻乎乎地坐在奢华的顶级马车中,一看便是涉世未深的富家子弟。
被他无害的表现骗过,他第一次在人身上栽了跟头。
第二次见到兰诺,他已有了相熟的友人,一个藏头露尾、一个无能废物。克洛斯不明白他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相交,明明是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不是吗?
想到他收集到与他相关的情报,克洛斯既兴奋又不满。
他兴奋于有这样一个人,天资卓绝、身份多变,而只有他发现了他的秘密;
可他又不满,这样聪明的人,合该是他的对手。他的对手,怎能有那样的友人?
或许,他和他做友人也是不错的……?
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他明明是为了他好,未免他被居心叵测的人哄骗,才道破易容秘密,可偏偏两次,他都阻止了自己,更甚至,如此动怒。
他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平淡,可克洛斯却从中听出了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与冰寒。
为什么?
如是想着,他也如是问了。
而江逐浪只是冷冷一笑,“我想,你这么大了,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克洛斯重复道:“这是不该说的?可我怎么认为,这是该说呢……”
洛希亚不知何时走近了江逐浪,他卸下了易容,用那张疤痕遍布,义眼外凸,半面修罗的脸站在江逐浪身边,淡淡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