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速撞过去。
杜兴见他?不?要命的样子?,一时失了神,反应过来才疯狂拍打旁边的司机:“躲开!快躲开!”
晚了。
“彭——”
……
另一边。
陈修原等?人还与日本兵恶战。
人数、武器都不?敌,只?能?后退,将暗室门锁上,再用座椅堵住。
陈修原对白解道:“下水道没有遮挡物,打起来我们毫无胜算,定时炸-.弹还有六分钟,坚持不?住了,你带他?们先撤,我拖住敌人。”
“不?!”
“走,快点!阿召不?在,全部听我的,撤!”
白解不?同意:“你带他?们走,我来掩护!我上过无数次战场,实战经验比你足。”
“不?行。”
“相信我!当年留在南京我都活着出来了!”白解用力搡他?一把?,“快走啊,别废话浪费时间了,等?会一群人全完蛋!你要让女同志背着人跑吗!”
程梅背着中枪的战友,背被压弯下来,只?能?靠扶墙勉强支撑:“我留下,你们走,我还能?战斗!”
“都别推来推去了!”语落,一声爆炸从暗门传来,墙都跟着晃动?,“他?们炸门了!小舅,上面没动?静,爷要么是死了要么已经带着邬小姐逃脱了,不?管是生是死,这?些人得走出去!你总说顾全大局,留得青山在,人活着才能?继续奋战下去!不?能?再多伤亡了!”
陈修原看向身后的战友们,伤的伤,死的死,昏厥的昏厥,能?站着的只?有四个人了。
白解看了眼手表:“来不?及了,还有不?到五分钟。”他?趁陈修原不?注意,一把?将人踹出去,关上后门,下了锁,“小舅,我要是回不?来,帮我照顾儿子?。”
说完,便架上枪,朝着敌人的方向。
陈修原从地上爬起来,里?面先是“轰”地一声,紧接着,枪声四起,白解和他?们打起来了。
“白解!白解!”陈修原重重砸了下门,迅速冷静下来,转身将一位腿部中枪的同志背到身上,“撤。”
太多枪口对着,白解头都不?能?冒,他?躲在墙后,长呼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颗炸.-弹扔过去,藉着爆.炸的威力与翻滚的浓烟灰尘迅速起身,打向外面藏在顶灯上的炸药包,瞬间,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碎瓦砖石落下来,将炸伤的日本兵再次砸得血肉模糊。
灰尘扬过来,在他?发上铺了厚厚一层。
白解被震得头晕目眩,耳边也一阵耳鸣,他?甩甩头发,让自己保持清醒。
又一队敌人从一楼下来,贴墙逼近,白解再次举枪,对着不?远处的炸.药。
这?枪下去,自己也必受波及,可?他?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了。自己的生命、亲情的牵绊……在当下,都难抵杀敌之心!
占土之恨,杀妻之仇,他?早想和这?群畜生同归于尽了!
瞎一只?眼,倒让自己枪法更好了,他?咬紧牙关,瞄准炸.药包。
“轰——”
距离太近,白解被震远两米,墙体倒塌,将他?的一条腿压住,他?神志不?清地趴在地上,浑身剧痛,鲜红的血流了一大滩。
炸到一片,又来一片,源源不?断的日本兵从楼上涌下来,从白解身边跑了过去,踹开门,去追他?的战友们。
胳膊像是折了,白解忍着剧痛,艰难地转动?手腕,看一眼手表。
不?行,还有一分钟。
他?卯足全身的力气,随手抱住一个日本兵的腿。
日本兵被拖拽,又骂又踩,一枪打向他?的后背,又一脚踹在他?的头上,扬长而去。
白解抓住前面的钢筋,借力往前,硬生生将被压的小腿拽出来,再往不?远处爬过去,在地上留下一条厚重的血路。
他?摸到枪,扶着桌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咆哮道:“小鬼子?——你爷爷在这?!”说完,朝前方的那群日本兵“砰砰砰”地开枪。
日本兵背后受袭,纷纷停下步伐,转身射击。
瞬间,他?的身体千疮百孔。
直到用尽最后一颗子?弹,白解手中的枪才脱落,他?再难以支撑,往前倒去,嘴里?不?断往外涌血。
白解吹去手表上的尘土,看着转动?的秒针,轻松地笑了起来,再次望向前方奔跑的日本兵。
“狗日的,休想……追上。”
“去……死吧。”
八米,五米,三米。
“轰——”
碎石泥沙混着血肉乱飞,黑暗里?,一个个跳动?的光点,挣扎着,嘶鸣着,走向属于他?们的地狱。
烈焰在深邃的瞳孔中燃烧,白解翻了个身,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银戒指,握在手心,放于心上。
恍惚之中,又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缓缓闭上眼,仿佛回到了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回到那个温馨的小家……
听到妻子?温柔的轻嗔:
“老白,你又跑去打野兔,刮伤了吧,活该。
过来,给你擦药……”
……
第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