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菜的大伯,顺路把我带了过来。”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咕”一声响了起来。
“来吃点斋饭吧。”
戚凤阳尴尬地点点头?,她忙着?赶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进食,早已饿得昏天暗地。
李香庭提上?她的行李走在前面,戚凤阳紧跟其后,穿过佛殿,走过几番回转的长廊,进了斋房。
小厨房有中午没吃完的馒头?,李香庭烧锅热水,顺便把干粮热热,备好了给她端过去:“先吃些垫垫,晚饭要晚点,寺里其他人不知道去哪了。”
戚凤阳双手接过来:“谢谢。”
李香庭坐到她对面,静静看她用餐,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看来是真饿,两个馒头?不一会儿啃完了:“还要吗?”
戚凤阳摇摇头?:“我饱了,少……”她自知不该再这?样叫了,可又该唤作?什么呢?
李香庭见她面露难色:“叫我明寂就好。”
戚凤阳一时?有些难以叫出口?,只点点头?。
“这?几年还在画画吗?”
戚凤阳更加用力地点头?:“我每天都在画,少……”她无奈地皱了下眉,暗自掐自己大腿一把,“我带了几幅,想给你看看。”
“好啊。”
“我把画放在寺门口?了。”戚凤阳站起身,“你等?一会,我去拿过来。”说完,便跑了出去。
戚凤阳风风火火地穿过寺院,将扎捆好的画拖上?来,有六幅,千里迢迢带着?,只为让他看一眼。
李香庭将碗筷清洗好出来,戚凤阳已经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迎上?去,帮人提起画:“就在这?看吧,靠到墙边。”
“好。”戚凤阳小心解开绳子,将画整齐摆成一排,退后站到李香庭旁边,等?待检阅。
她不时?用余光偷瞥李香庭一眼,心里无比忐忑,有种老师要检查作?业的感觉,即便自己获得无数奖项,得到许多业界人士得认可,在此刻还是紧张到有些发抖。
李香庭认真看着?这?几幅形式多样的作?品,构图大胆,色彩比起从前用的更加精妙,已经完全形成了独特的画风,短短几年,如此大的进步让人不可思?议,又好像意料之中。
他宽慰地笑起来:“抱歉,我已经指导不了。”
戚凤阳太过紧张,导致一时?没懂此话的意思?:“嗯?”
“你的画不该用好或不好来评判,”李香庭转身面对她,“恭喜。”
戚凤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背脊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凉感,她仍希望李香庭能像从前那样点出自己的每一处小毛病,告诉自己应该怎样改变……简简单单一句“恭喜”,叫她怎也喜不起来。
“没有缺点吗?”
“我只看到你对万物和情?感独特的理解,充满了自我与?生?命力。”李香庭直白?道:“以我在油画上?的造诣,给予不了你更多的指点,只希望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你是个天生?的画者。”
戚凤阳与?他对视着?,眼里光剧烈晃荡,她忽然?很想哭,很想撞进他怀里痛快地哭一顿,却还是强忍下胸腔下的所有酸涩,勉强地笑起来:“我一定会的。”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眸中的怆然?,往不远处的佛殿望去,“听?说你一直在保护这?里的壁画,我刚才进大门也看到了一些,果然?很震撼,可以带我看一看别的吗?”
“当然?。”
李香庭从天王殿开始,一一为她讲解,从画面特点说到历史、佛教故事。
刚说完两座殿,吴硕、赵淮和文瑾说说笑笑回来了,身上?还带了点酒味,这?是又躲到西山树林吃野味喝酒去了。从前时?常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不是佛门子弟,李香庭也理解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大家?的不易。
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在,几人过来打招呼:“这?么晚还来拜佛。”
戚凤阳与?他们点了个头?:“你们好,我叫戚凤阳,是明寂的……”她看了眼李香庭,又对三人道:“朋友。”
“我就说不像本地人,”文瑾笑着?打量她,“我猜你从沪江来。”
“也算是吧。”
“我叫文瑾,”文瑾给她介绍道:“他叫赵淮,这?个是吴硕。”
赵淮和吴硕异口?同声:“你好。”
打完招呼,三人便各忙各事去了。
李香庭一直给戚凤阳讲到晚上?十点多钟。
虽轻描淡写,她却从他的一言一语中感受到了崇高而热烈的爱与?信仰。
晚些,李香庭把人安顿下来,便去做晚课了。
戚凤阳睡不着?,出来院里走走,见不远处的寮房灯火通明的,便过去看一眼。
这?是他们后改造的工作?室,赵淮和文瑾已经休息了,只有吴硕在忙。
戚凤阳敲敲门。
吴硕闻声抬头?:“欸,你还没休息,进来坐。”
“不会打扰你吧?”
“没事,我就是整理整理文稿。”吴硕拉了把椅子给她坐,“你随便看看。”
“谢谢。”戚凤阳坐下来,看向桌上?堆着?的乱七八糟的书与?稿件。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