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被?搬空了,为保护经?书古籍,他和明尽很久之前便将它们都被?埋于地下,至今没被?日军发?现。
半夜,李香庭正坐于菩萨像前看经?书。
他的视力又差了点,在黯淡的烛光下看久密密麻麻的小字,再抬首,菩萨的眉眼已模糊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李香庭回头?看去,是刘奶奶。
他站起身:“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刘奶奶走到他身边,仰视面目慈祥的男人,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你织的。”
“是什么?”李香庭接过来看一眼,“帽子?”
“对。”
是一顶棕色的毛线帽子。
“没有新线,我?就把旧毛衣拆下来一些织的,你别嫌弃。”
“这怎么行,您的衣物本来就少。”他把帽子还给老人。
刘奶奶挡住他的手:“拆的衣角,不?碍事,收着吧。”
李香庭俯视眼下这只苍老又粗粝的手,感动道?:“谢谢您。”
“快戴上试试。”
李香庭赶紧将帽子戴到头?上,往下拉拉,盖住耳朵:“真暖和。”
刘奶奶满脸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了眼菩萨,又看着他,轻拍了拍他的手:“别熬了,明天再看。”
“好,您也回房早点休息,夜里外面风冷。”
“欸。”
老人的脚步声渐远,李香庭又孤身立在佛堂。
香炉里的香燃尽了,他去点上三根,接着跪回蒲团上,继续将经?书看完。
长时间?的长斋礼佛、馨香祷祝,让他的心境平和许多。
如果?佛前敬拜能让他保持一颗清净心,那么庞大的佛法世界便能使他更加坚定、找到自我?,并从苦海中放下执着、得以解脱。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灯一面对敌人的凌.辱、杀伐时,仍念慈悲,不?忘度化一切有情众生。
所谓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渡人,未尝不?是渡己。
……
游击队一直在晏州及周边乡县打游击战,从后方牵制消耗敌人,虽交战规模不?大,但?零零散散几次对战消灭的敌人数量相当可观。
近日,他们在琴水沟驻扎,修整完毕后不?日将继续出山,前往皖西与各部会和。
傍晚,侦察兵忽然跑回来:“鬼子来了。”
所有人立马拿枪准备迎战。
宋队长问:“大概多少人?”
“二十多个?。”侦察兵一头?大汗,“要?不?要?撤退?”
“二十多,”宋队长眉头?紧锁,随即拍案大喊,“打!”
队伍迅速集结,准备伏击。
他们占地半坡,有地域优势,埋伏在山崖边往远处看,便见一对日本兵从西边过来,四辆摩托领路,两辆卡车,一辆载人,一辆装了很多木箱,要?从下方山谷经?过。
孙副队长压着声问宋队长:“你那车上装着什么?”
“抢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回我?觉得能打。”
“要?你。”宋队长笑了起来,“管他个?贼鬼子运了什么,都是我?们的。”
日军像是行了很远的路,一个?个?疲惫不?堪,车开得也慢,快睡着似的。
顶上传来巨大声响,司机抬头?看过去,就见一块块石头?滚了下来,立马精神了,猛踩油门试图躲过去。
“隐蔽!隐蔽!有敌人!”
随即,枪声四起,后车几个?日本兵应声倒地。
副驾驶日本军官喊道?:“找掩护,准备战斗,在坡上!”
他们集中火力,往山坡扫射。
宋队长让十个?人伏在高处吸引敌人注意,自己带人从西坡绕下来,从侧面突击。
然日本兵以车为掩体,枪弹难穿过,他正要?带人冲上,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敌人背后坡上迅速落下,眨眼功夫,一刀抹了个?日本兵的脖子。
宋队长揉揉眼,定睛看过去,那玩意太快了,晃得他看不?清一招一式,更看不?清脸,自言自语起来:“妈的,见鬼了?”
倒也没见鬼,是邬长筠。
她从背后突袭,日本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折了三个?,等发?现,又着急忙慌朝她开枪。
邬长筠逮个?尸体当护盾,拿起地上的枪,扫射过去。
眼前血肉飞溅,红透的,还有她愤怒的双眼。
宋队长一声令下,战士们跟他冲上去与敌人血战,挨近些,才看清那个?人影,虽了解她的身手,也并肩作战过多次,但?还是头?一回近身肉搏,担心地朝她大喊:“往后退!”
邬长筠没听见似的,一个?抬腿,将日本兵踹倒,随即就是一刀死死扎进他的脖子里,紧接着拔刀起身,没有丝毫停顿,又朝敌人砍去。
……
数月来,邬长筠一直跟着游击队,先前她伤口感染,整整烧了八九天,药品量不?够,差点高烧死过去,卫生员都没想?到她能坚持过来。只不?过身体元气大伤,整个?人瘦得快脱相了,养了大半个?月身子骨才硬朗点。
游击队与日军交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