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扶她。
邬长筠警惕地闪了一下。
胡奶奶和蔼地笑了:“走,去屋里?吃,外面?冷。”
“我不饿。”
胡奶奶拿起一个红薯塞到她手里?:“不饿也吃点,坐吧孩子。”
邬长筠看着慈祥的老人,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我坐这。”
“好好好。”胡奶奶又去厨房盛了两?碗稀粥,邬长筠见她小?心地端过来,起身要接,胡奶奶偏了下身子,“快坐,烫。”
“谢谢。”
“吃吧,快尝尝这红薯甜不甜。”
“嗯,”邬长筠太?饿了,没有剥皮,直接咬了一口,口感一般,硬硬的,不是很糯,“好吃。”
“好吃就好,我煮了好几个,不够还有。”
“谢谢。”邬长筠又咬了口红薯,虽然干的难以?下咽,但却?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吃过最甜的。
胡奶奶见邬长筠脸色惨白:“回头我杀只鸡炖汤,给你补补。”
“不用,您留着吧,下鸡蛋吃。”
“家里?就我这一张嘴,也吃不了多少,要是儿孙在就好了。”提起这,胡奶奶眼睛有些泛红,“听二丫说你受伤了,日本鬼子弄得。”
“小?伤。”
“我孙子也是抗日英雄,九月份征兵就走了,到现在一个信都没有,也不知道仗打得怎么样了。”
邬长筠知道多半是凶多吉少,毕竟这半年多来死了几十万军人,她不会?安慰人,也不想骗老人去说些好听话,干脆沉默。
“你是城里?来的?看你细皮嫩肉的,准没干过粗活。”
“嗯,小?时候也做过粗活。”
胡奶奶笑着瞧她:“我老太?婆活几十年,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丫头,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决定明天离开。”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嗯。”
“是不是相公等着?”
“没有,我没结婚。”
“长这么俊,城里?那些男的瞎眼了,给我做孙媳妇就好了,就怕你看不上我那黑不溜秋的孙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平安回来。”
……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胡奶奶起身收拾碗筷,邬长筠要帮忙,胡奶奶按住她的手:“你是客人,又受伤,这些事别跟我抢,我老太?婆子干活麻利得很,快去歇着,等二丫找果子回来吃。”
“麻烦您了。”
“去吧去吧,躺会?。”
人走了,屋里?又空荡荡的。
邬长筠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此地寒僻,屋里?简陋,却?因这烟火与老人,格外温馨。
某一瞬间,她居然觉得习良田而作?,日出夜息,也是不错的生活。
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疯了,放了锦衣玉食和大好前程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天暗下来,西边有些晚霞,邬长筠不想进房间闷着,拿着红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透透气,边吃看这乡村景色,忽然一只黄狗凑了过来,要舔她的脚。
邬长筠缩了一下:“滚。”
黄狗退到墙边,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邬长筠不想理它,抬眼看晚霞。
半晌,她睨黄狗一眼,只见它还在盯着自己。
邬长筠挪开目光,继续看山,看月亮。
隔了一会?儿,她又瞥黄狗一眼。
瞧瞧那对惹人怜的小?眼珠子,黑溜溜的,邬长筠心软了,揪一小?块红薯扔给它:“吃完了滚。”
黄狗立马叼起来吞下。
嚼都没嚼,尝得出甜味吗?
邬长筠缓慢吃着,不去看它,良久,又忍不住瞄过去一眼。
黄狗换了个姿势,下巴垫在毛茸茸的爪子上,还在看她。
邬长筠侧过身,不让它看到自己,偷偷瞟一眼,又揪了一小?块红薯扔过去:“再?不走我可打你了。”
黄狗高兴吃下,见势摇着尾巴过来蹭她。
邬长筠手指抵着它的脑袋,不让它靠近:“臭东西,滚开。”
黄狗躺到地上,肚皮朝上,四脚朝天。
邬长筠被它的表情?逗乐,用脚尖轻轻抵了抵它的腿,一动间,伤口又痛起来,皱着眉笑骂它:“傻狗。”
正和狗玩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进院子,看到她,愣了一下,快步跑进灶房,不一会?儿,也拿一根红薯出来,站在不远处咬着红薯尖尖,笑嘻嘻地看邬长筠。
黄狗跑到她面?前,又返回邬长筠脚边,再?跑到她面?前,就这样来回几趟,跑得直哈气。
邬长筠见这小?丫头一直对自己笑,问:“笑什么?”
小?丫头小?声道:“姐姐真好看。”
邬长筠见她害羞地用脚尖一直踢地上的泥土,又问:“哪里?好看?”
“衣服好看,项链好看。”
邬长筠看她扭捏的动作?,忽然想逗一逗:“人不好看?”
“人更好看。”
邬长筠瞧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也笑了,招招手:“过来。”
小?丫头立马跑过来,坐到她旁边。
“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