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吗?”
杜召没回答,沉默片刻,推开她:“好饿。”
“我做了?饭。”
“看到了?,就等你起来吃了?。”杜召直接将?她横抱起。
“我自己走。”
“抱抱看轻了?多少。”说着?他就将?人颠了?一下。
邬长筠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慢点。”
“起码五斤。”
“哪有这么夸张。”她弯了?下唇角,“小心把你骨头再?震裂。”
“你这小身板,再?长长吧。”杜召将?人放到餐桌边。
邬长筠看着?一桌冷菜:“我去热一下。”
杜召按住她的手,握住,十指相扣:“不用?热。”
邬长筠抽抽手。
杜召不放:“别动?。”
“那你怎么吃饭?”
杜召用?左手拿筷子:“左右手一样用?。”说着?他就夹起块肉丝放入口中?,“好吃。”
“热一下更好吃。”邬长筠摇了?摇他的手,“我也没吃饭。”
杜召这才松手。
两人情绪都不高。
这一顿……夜宵,显得有些?压抑。
“听?说军队和日?军谈判了?两次,这场仗还能打起来吗?”
杜召囫囵咽下米饭,顿了?两秒,才回答:“他们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干什么?”
“增兵。”杜召覆上?她的手,“日?军想?要挥兵南下,必先拿下北平和天津,这两个地方只有西北军坐镇,如果中?.央军不支援,一旦开战,撑不了?多久。一旦平津失守,你觉得,他们下面会打哪里?”
邬长筠没回答。
“按理来说,应该是河北、河南,再?到山东,然后南下江苏,可战争打的不仅是人和武器,更是政治、经济。沪江地处沿海要塞位置,是经济、金融中?心,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嗯。”
“就看二十九军能撑多久了?。”
“那你——”
杜召松开手,打断她的话:“好了?,吃饭不说这个,吃完我们去喝点酒,跳个舞。”他看似轻松地挑了?下眉梢,继续吃饭,“还没和你跳过舞。”
“好啊,我会恰恰恰、探戈、华尔兹还有狐步。”
“这么厉害,那我只会华尔兹。”杜召笑着?给?她夹块菜,“快吃。”
……
沪江一点也没有北平的紧张气氛,只是关于抗日?的演讲和游.行更多了?些?。
到了?晚上?,租界仍旧灯红酒绿。
上?次来到洋舞厅,还是脚伤刚愈,接单杀人。
时隔一年,竟恍如隔世。
记忆里的舞厅虽小,却是金粉彩带、莺歌燕舞,可今夜场内空空,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人在角落弹琴。
邬长筠问他:“怎么没客人?”
“我让人清了?场。”
邬长筠这才想?起来:“对哦,这舞厅是杜老板的。”
杜召抱住她,下巴抵着?她耳朵:“叫我名字。”
邬长筠没吱声,脸埋在他的胸膛轻轻吸嗅,还是记忆中?清冽干净的味道,夹杂了?一丁点饭菜香。
她闭上?眼,随他轻轻晃动?,幽静的琴声萦绕在耳边,仿佛回到了?桃镇那个安静的小院。
曾有很多、很多个瞬间,她都动?摇了?。
好像那样的生活,也不错。
“筠筠。”
她仰面看他。
他背着?光,眼眸低垂,黑漆漆的瞳孔深邃地看不清一丝情绪:“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多久?”
“不知道。”
“什么时候走?”
“天亮。”
“那我陪你到天亮。”
杜召笑了?笑,低下脸。
邬长筠踮起脚回应。
杜召却只亲吻了?她的额心,继而更紧地拥抱住她的身体:“筠筠,我不在,保护好自己,遇到麻烦或是缺钱了?找霍沥,别再?接赏金杀人,你的手,应该去拿笔。”
邬长筠愣了?一下,他居然知道。
也不奇怪,对他来说调查一个人应该很容易。自打两人发生关系,就一直有两个人暗中?保护自己,她明白,那是杜召安排的。
邬长筠淡淡道:“我杀过很多人,你不害怕吗?”
杜召反问:“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见她不答,复又说道:“千军万马。
那你怕吗?”
“不怕。”
……
包厢没窗户,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邬长筠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她往旁边摸去,空的。
明知道人已经离开,她还是试探性唤了?声:“杜召。”
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回荡。
邬长筠翻腾下桌子,赤脚立在地上?,摸黑将?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浑身酸痛,头晕眼花地去开门。
外面更静。
她浑浑噩噩走下楼梯,拉开舞厅大门。
阴沉沉的天,大片大片黑云,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也不知杜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