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男人停步,背手站着。
邬长筠离他三米远:“干什么?”
男人转身,摘下帽子,是崔子——受雇于陈公馆,唯一一个与她碰过面、知道现实?身份的杀手。他笑道:“好久没见,叙叙旧啊。”
“我们有什么旧可叙的。”
“这什么话,好歹是当?初一块儿?开始接活的,生死之交。”
“躺地上装死,生死之交?”
“怎么能叫装死?我那时候实?在动?弹不得啊。”
“有屁快放,别跟我扯这些破事。”
“没事,就是看你当?明星了,祝贺一声。”崔子走到?她旁边,绕人看了一圈,“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曾经刀里去血里来的人,摇身一变,成明星了,听你还傍上了个大老板,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故人啊。”
邬长筠没话,倒要看看他想?放什么屁。
“我这些年受不少伤,上月肚子上又挨了一刀,现在甭接活,身体?都一天不如一天了,不是这痛就是那疼,日子难哦,”崔子见她不接话,继续:“还是想?回?老家买个店铺做小买卖养老,不干这催命活了。”
他瞄邬长筠一眼?,怎么一声不吭?她这是装傻还是装聋呢?
“你也知道,我这开销不少,混这么多年,手里也没几个钱,连个棺材本都没有。所以,想?着能不能跟你借点。”
邬长筠了解他的品性:“借?还还吗?”
“咱们这关系还用还吗?再,你现在也不差那点钱。”
邬长筠冷笑一声。
“不多,就两千块。”
邬长筠又笑了:“不借,也没有这么多。”
“妹妹,骗谁呢?我都给你算清楚了,你接活这么频繁,存了不少,再加上拍了广告和?电影,手里起码这个数。”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下,“有没有?”
“崔哥,你也太抬举我了。”
“诶诶诶,不这话,”崔子摆摆手,“你那几斤几两,我门?清。”
“抱歉,一分都没有。”
“你就这么无?情?”
“我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嘛?我没钱,就算有,也不借。”邬长筠转身要走,又嘱托一句,“劝你还是少赌点,省得日后真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真要这么翻脸不认人?”崔子追上去,急了,“谁不知道你榜上那个杜老板,两千块,对你来不就是张个嘴的事。”
邬长筠不理他。
“得好听,卖艺不卖身,最后还不是爬上人家的床。我都看到?他从你公寓出来了,睡一晚不少钱吧?”崔子见她不为所动?,“你就不怕我跟那些记者爆料,大明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
邬长筠停下,转身冷冷地看他:“去啊。”
“你以为我不敢,我可是光脚的,什么都不怕。”
邬长筠往前走,崔子被她逼得后退几步:“干什么?你要跟我动?手?”
邬长筠忽然抓住他的头发:“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在我身败名裂之前,你得挫骨扬灰。”
崔子也恼了,拾起旁边的木板就要朝她砸过去。
邬长筠利索地闪了过去,本就心情不好,还来找死,她抬腿横扫而过,将人踹趴在墙上,随即又攥住他的头发,把脑门?往墙上撞。
崔子反手抓她,邬长筠手臂顺着他的右胳膊缠上来,压在墙上用力一折,脱臼了。
崔子疼得哇哇叫:“你个臭娘们,来真的!”
邬长筠膝盖抵着他的身体?,高抬另一条腿,将他的左手踩在墙上,双手抠住他眼?窝,手指往里戳。
崔子觉得自己眼?珠快被她挖出来了,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敢了,四姐,您饶了我。”
邬长筠用力踩住他的手在墙上摩擦:“你确实?该早点回?家养老吧,这两下子,还做杀手。”她松开人,将他踹倒在地上,“别让我再看到?你。”
崔子手都磨破了:“我这就走。”
邬长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到?做到?,你敢背后阴我,我叫你不得好死。”
“不敢,不敢。”
她掸掸手和?裙子,淡定?地走出去,叫了辆黄包车,往电影公司去。
崔子爬起来,拖着胳膊,痛苦地靠在墙上。
“这臭.婊.子,下手真他娘狠。”
……
围读进?行到?最后阶段,都想?尽快结束,吃完晚饭,大家又开始聚在一起研究剧本,近九点才散场。
街边,杜召坐在车里等邬长筠。他们已经三天没见面了。
杜召去封城待了两天,傍晚回?到?沪江,去码头一趟,一忙完就来见她。
邬长筠没上车,站在外面对他:“没心情陪你。”
杜召见她没精打采的:“没睡好?”
“嗯。”
“送你回?去。”
邬长筠想?想?,还是上了车:“谢谢。”她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杜召不想?打扰她,没再话,稳稳开车。
离公寓还有几百米远,便看到?一阵浓烟冲上黑夜。
杜召看向着火的方向:“筠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