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暖起来。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果?然,他又加了糖。
锅旁还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给你做的早饭,手?伤了少?活动,我让林助理明天帮你请假,多睡会?。
简单直白的一句话,没有一点黏腻,干燥清爽的纸却却像拔丝的甜点,缠绕着她的指尖,一时间难以脱离。
今晚吃了不少?,一点也不饿,她却莫名想喝两口,于是盛了一碗粥,端去饭桌便吃。
比上次的更甜。
那?些话又萦绕在?了耳边:
“我呢?”
“我对你不好吗?”
确实……
挺好。
她一时出了神,呆滞地盯着白花花的粥,脑子里却全是他的双眸,他的呼吸,他的……味道?。
直到?外面传来两声浑厚的狗吠,才叫她心头一震,回过神来。
邬长筠捶捶脑袋,觉得自?己疯了。
为什么会?不停地回想这些混账事!
……
确定好每一细节后,便投入新?武器的生产。
杜召一大早接到?常却的电话,便去兵工厂试枪了。
忙起来,便顾不上儿女情长。三天后回到?沪江,已是深夜。
他在?邬长筠楼下站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没有打扰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次日傍晚,杜召忙完生意上的事,带了些吃的再来看她,却听楼下租客说:她昨天提着行李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杜召给林生玉打了个电话,才知道?电影开机,邬长筠跟组去了南边山区。
真会?赶时候。
……
李香庭在?外面租了间公寓,戚凤阳到?底是女孩子,即便自?己问心无愧,也不好与她日日同处一室,为免坏她名声,便在?隔壁给她也租了一间。
他们在?一块儿画画、看书、出入各大展览。李香庭上课时,她经常跟着去学校旁听,还蹭了不少?教授的讲座。
一日,李香庭同孟宜棣几人去喝酒,戚凤阳也跟着,听他们从天文地理聊到?国外生活。
她很开心,也庆幸能?够认识这样一群优秀、有趣的人。她不会?喝酒,但身处这样的氛围中,情绪上来,也小酌几杯。
晚些,戚凤阳扶着醉醺醺的李香庭回去,他今晚高兴,喝的有点多,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说塞尚和卡拉瓦乔。
“少?爷,小心点。”把李香庭弄上床,她已经大汗淋漓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刚歇口气,又去倒水。
李香庭喝得不省人事,戚凤阳喂不进去水,只能?随他睡过去,水杯放到?床头柜子上,脱去他的鞋袜,擦擦手?脸……收拾完一切,便窝在?旁边的小木椅上休息片刻。
她看着床上熟睡的李香庭。
多美好的一个人,如?同神明般,将自?己从泥沼中拉出来,带进这个美好的、鲜亮的世界。她愿意一辈子这样照顾着这个男人,哪怕有一天他娶妻生子。
想到?这里,她又失落起来。
是啊,他总会?娶妻的,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新?式女性,到?时候,那?位夫人会?容忍自?己的存在?吗?
戚凤阳悄声起身,坐到?床边,静静凝视着她的少?爷,心想:
何曾有幸,得到?你的垂识,不管将来会?怎样,能?陪你度过这样一段特别而有意义的日子,此生足矣。
李香庭踢开被子,轻哼一声。
戚凤阳瞧他这醉相,忍俊不禁,魔怔似的,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他的下唇,软软的,暖暖的,只停留一秒,便立马收回。
她怕弄醒李香庭,将被子盖好,便小心翼翼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是隔壁,但两间公寓格局完全不同,自?己这间也比李香庭的要小很多。戚凤阳不想完全依附于他,想像他说的那?样,做个独立的人,所以当?初在?李香庭要为她付房租的时候,她拒绝并拿出了自?己卖画的钱。
这几个月,李香庭不仅教她人情世故、绘画技巧和艺术理论,同时也给了她丰富的资源。戚凤阳参加过几次画展,卖出去十?三幅画,还登了报。
这是她此生从未、也不敢想像的事情。
起初,戚凤阳只画风景,后来跟着学生们一起上人体课。即便这段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陈旧思想,但面对赤.裸的人体时,那?点儿羞耻心还是会?作祟。直到?逐渐习惯、接受、欣赏后,她便同其他学生一样,眼里只有线条、结构、色彩。
戚凤阳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拿一条毛巾擦干,目光无意扫过镜子,看到?赤.身的自?己。
她手?垂落下去,正过身,直面自?己的身体。
从前,总为女性特征而羞耻,时刻弯腰驼背,恨不得裹胸束臀。
第一次,以欣赏的眼光来看。
真美好。
她忽然萌生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
于是将镜子取下来,拿到?画架边靠墙放着,坐到?画布前,拿起了画笔。
……
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她不着寸缕;有时,披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