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绕八绕,来?到一个偏院,没那么多人,但种了满院子的?花。
杜召快步入门:“奶奶——”
里面?的?老太?太?坐在塌上,看到孙儿进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张开手臂迎他:“阿召啊,你?还知道回来?,可想?死我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杜召上前抱住老人:“对不起,一直没回来?看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说那些。”老太?太?看到杜召身后的?邬长筠,松开他,“这位是?”
“我女朋友,带回来?给您见?见?。”
邬长筠上前一步:“奶奶好,我叫邬长筠。”
老太?太?打量她一眼,伸出手:“来?来?来?,到我身边坐。”
邬长筠坐过去,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仔细打量着:“真漂亮的?丫头,好啊,这小子眼光不错,你?多大了?”
“十九。”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没提前对,只?能让他答。
邬长筠故作娇羞,低下脸去:“奶奶,这得?问他了。”
杜召说:“还不急。”
“哪能不急,你?都多大了,还不赶紧让我抱上孙子,要抓紧!”
杜召笑笑:“好。”
……
老太?太?腿脚不方便,每天都是差人送了饭到屋里吃,今日特意叫人扶去了饭桌。
姨太?们没资格上桌,分别?在各房内用餐。这一桌子,只?有老太?太?、杜震山和杜夫人,其余便是些同辈。
杜老爷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暴戾,他在家人面?前还是很和善的?,说说笑笑,还亲自给别?人夹菜,就是明显不待见?邬长筠,全程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连看一眼都没有。
也好,省得?应付了。
饭后,杜召陪老太?太?聊天去了。邬长筠自己在屋里待着,到底在别?人家,她没有早早歇下,坐在桌前发呆。
果然有人来?看她。
邬长筠听见?敲门声,过去开门,是杜夫人:“夫人。”
“还没歇下吧?”
“没有。”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下人说,别?客气?,当做自己家一样。”
“好。”
“阿召不在?”
“去奶奶那了,”邬长筠觉得?她有话要说,顺着提议:“您进来?坐坐,喝杯茶。”
夫人应下来?:“好。”
两人坐在桌前,邬长筠替她倒茶,见?她一直摸肚子,才注意到隆起的?腹部:“您有孕了?”
“是啊,”夫人一脸慈祥地看着肚子,“他们都说八成又是个千金,老爷喜欢男孩,我倒觉得?皮,喜欢女孩。”
邬长筠将杯子递过去:“温的?。”
“好,”夫人抿一口,问道:“你?和阿召认识多久了?”
“几个月。”
“那时?间不长,看你?的?气?质,是读书人吧?年纪瞧上去也不大,还在上学?”
邬长筠坦白?:“我是唱戏的?。”她曾问过杜召是否要隐藏这一身份,他说不用,是什么就说什么。
夫人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那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
“我也爱听戏,你?是青衣还是花旦?”
“武旦。”
“那是难得?,师从谁?”
“祝玉生。”
“我倒听说过此人,可惜没听过他的?戏。”
“家师出了意外,已经退隐了。”
“你?也要小心才是,耍刀弄枪,难免会受伤。”
“会的?。”
“以后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就在家好好照顾阿召,虽然他有婚约,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父母口头说说的?,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
邬长筠知道她是故意说这些话试探自己反应,也配合演起来?:“婚约?他没跟我说过。”
“是嘛?”夫人覆上她的?手,“那丫头性?子柔,家里的?掌上明珠,受不得?挫,又是世交之女,自小一心嫁给阿召,这次他带你?回来?,免不得?遇见?,你?可要避着她点?。”
“我会让着她的?。”
夫人见?她大大方方的?,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放下茶杯:“那你?们早点?休息,时?间也不早了,明日再聊。”
夫人起身。
邬长筠也跟着:“您慢走。”
关上门,邬长筠又回去坐下,无聊地用手指蘸水胡乱在桌上画着,有些疲倦,想?躺着歇会,往卧室去,刚到床边,被躺在里头的?人吓了一跳。
“演得?不错嘛。”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杜召枕着胳膊看她:“她进来?的?时?候。”
“一点?声音都没有,鬼魂一样。”
“晚上可别?提,这宅子里还真闹过鬼。”
邬长筠不信那些:“下来?。”
“干什么?”
“我要睡觉了。”
“睡呗。”
“你?在这我怎么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