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对于乐正智一心帮助乐正合的理由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虽然道人家族表面上声称能者居之,但实际上也不乏子承父业的传统。乐正智之所以坚持要守护的,不仅仅是身为亦师亦友的师兄遗腹子,更是乐正合为了乐正家族未来所秉持的改革思想。
他早就与自己说过,白芷在拒绝乐正智的提议时,内心其实充满了纠结。正如乐正智所说,如果这一次乐正合的孩子死了,那么他可能再也没有孩子,他们却可以再生。
她能够明白乐正智的出发点是为了整个家族,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孩子对她来说不仅仅是血脉的延续,更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
若是钱财身外物,放弃容易多了。
看着她趴在被子上哭,乐正齐名多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可惜这只是她的记忆,乐正齐名什么都做不到。
在这里,他只能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他还想知道乐正智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情实感,只好退了出去,追了过去。
乐正齐名跟随着乐正智的记忆,目睹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他看到了乐正智毫不犹豫地调换了两个孩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心想不愧是父亲,对于他来说,刚出生的自己也没多少情。
已经知道真相的他知道,那个被换出来的孩子是安若素的幺子,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卷入了这场家族纷争之中。
“她知道吗?”
乐正齐名不禁想到。
虽说没有经历过,乐正齐名也有耳闻,更何况刚刚也见识到白芷的拼尽全力。生孩子,往往是漫长而又耗费体力的事,安若素也可能暂时晕死过去,或者累得睡着了。也就是说,老寿星可能背着她将孩子给换了,她甚至不知道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继续跟随着乐正智,看着他将孩子交给南宫皓月。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为了友情,竟然愿意成为一个“母亲”,乐正齐名心中充满了感慨。
都说血浓于水,却不如一个外人,乐正齐名似乎已经得到答案想要退出去。
“齐名!”
乐正齐名仿佛听到了青果的呼唤,猛地回头,街道已经变得不一样。
蓟门关的夜晚,除了巡逻的人,几乎不会有人在外头行走,却有个身影摇摇晃晃走来。
是多么的熟悉啊,喝醉的乐正智,乐正齐名此刻并不想见他,转身感觉到一个人穿过了自己,定睛一看竟然是乐正秦。
“师兄,好久不见。”
乐正智明显不想搭理他,假装灌酒,摇摇晃晃,仿佛一个过路的陌生人。
乐正齐名本不想待在此处,是乐正秦引起了他的兴趣,而且他刚刚好像听到了青果的声音,似乎有意让他看一看。
眼看乐正智就要路过,乐正秦开口问道:“他在哪?”
明明已经掠过他一步,乐正智终究还是没忍住,捏着酒瓶子的颈,红着眼问道:“师兄当真想知道?”
“不是只有你关心,从一开始我就打算将他养在身边,你们没有给过我一次机会。”
“砰”的一声,乐正智将酒瓶子摔碎在他边上,拎着他的衣领盯着看了片刻,却痴痴笑着放开他后退着。
“你是觉得我与白芷不适合为人父母?”
“你在胡说些什么?”
乐正智擦了下嘴边的酒,再次痴笑着说道:“确实,作为父亲我不够资格,否则他也不会离开我们,我不够资格,所以我……永远也做不了父亲了,这就是报应报应。”
乐正秦似乎失去了耐心,再次质问道:“他在哪里?”
乐正智停住了摇晃不停地身子,严肃的看着他片刻后,回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睹物思人吗?最好的法子就是眼不见为净,所以我将他以及所有,都扔进了黑林里,你们若不信,大可进去瞧一瞧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
乐正智得意唱着歌,摇摇晃晃往回走,还不忘回头对着乐正秦,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脱不了干系,我也脱不了干系。”
乐正秦转身冲了过来,一把拽着他的衣服。
“你们为何就是不相信我?我没有害过合师兄,也没有害过慕容夫人与她的孩子,我愿意接受乐正,就是不希望师兄多年的心血白费,你们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哪怕是一点点?”
乐正智将他的手拿开,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脯说道:“你……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你知道吗?你我都会成为乐正的罪人,届时,恐怕连悔过殿都容不下。”
乐正智再次转身离开,乐正秦眼神严厉的说道:“我见师弟这般,恐有辱乐正门声,从今日起,你就负责打理悔过殿。殿在一日,就打理一日。”
“我乐逍遥呀……”
乐正智手舞足蹈唱着往前走,头也不回。气得乐正秦捏紧了拳头,只能转身离开。
乐正齐名本想跟上去瞧一瞧,可转身他就不见了,才意识到这是乐正智的回忆,他看不到的自己注定也看不到,只能跟着乐正智,他想看看白芷怎样了。
只见到一个身影迅速闪进了狭窄幽暗的巷子里,乐正齐名快速跟了过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原地。
乐正智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