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看见城墙下的西戎军,一刀劈开射向他的流箭,浑厚沙哑的声音响彻天际,“众将士听令!叛贼哈丹已经伏诛!
我西戎王桑吉,以西戎真神的名义起誓,过往一切概不追究,若是还有人执迷不悟,叛贼哈丹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又将那滴滴答答还在流血,死不瞑目的哈丹头颅又往高举几分。
城墙上的桑吉亲兵当即高喊,“参见王上!”
一时间城下的西戎军茫然地看向四周,还有几个还在犹豫观望的哈丹亲随还未开口就被利刃射杀。
一时间众人惊惧,纷纷后退,最后只能跪地拜服,“参见王上!参见王上!参见王上!”
于此同时乌纳的项上人头,亦被玉白高挂城墙之上,友军倒戈,主帅被杀,北狄将士同样人心惶惶,一时止步不前。
可北狄军的副指挥使心知北狄连连败仗,若是今日再败,北狄王的怒火绝对会将自己撕成碎片,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索性心一横,振臂高呼,“北狄的将士听令,西戎狗勾结大启当众倒戈,背信弃义,害死主将,我们跟他们拼了!
只要攻进永州,数不完的金银财宝,享不完的漂亮女人,肥沃的土地都是我们!冲啊!”
“杀啊!”
“跟他们拼了!”
秦念之心叹不好,“北狄军凶悍残忍,主帅惨死更激起他们的凶性!”
上官思冷笑连连,“不是还有西戎军吗,总归狗咬狗,何必担忧。”
玉白眉头紧皱,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城墙上的西戎王桑吉,此人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
秦大人的计划实在冒险,虽然之前已经说好,帮助桑吉拿回西戎控制权后,以此制衡北狄骑兵,可真到了这样的时刻,众人心中的莫名的忐忑不安。
如今永州不过是一座空城,兵力不足三千,西戎军占据了整个永州城,若桑吉他此刻反水……
城墙上的桑吉像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像是浴火而生的霸气王者,一身杀气不怒自危。
他的眸光穿过人群,精准无误地对上了秦念之的眼眸,眼底带着淡淡的嘲讽。
玉白紧张地上前一步,神色紧绷,真要出了变数,自己就是拼上性命不要也要护住秦大人。
秦念之面上不显,对上桑吉的眸光,神色坦然,可心绪实在复杂。
上官思不着痕迹地虚扶在她腰上,“怕什么,他不是当着你的面服下毒药了,珍珠又在我们手里……”
可秦念之知道,在桑吉吞下毒药的那刻,他俩之间的友情便消失殆尽了。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可是她赌不起,赌不起人性,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情意似乎不值一提……
思及此她眸光坚定的看向桑吉,“西戎王要言而有信才是!”
桑吉收回视线,对着城下的西戎将士缓缓高举右手,只要他一声令下,城下的西戎军便会立刻攻向北狄军……
这时玉白惊呼,指了指天边,那里正尘烟滚滚,“看!看!”
北狄将领显然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不由地朝着那边望去……
马蹄泥泞,却好似踏着霞光万丈,清一色的铁甲黑马,背挂强弓,长枪在手,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刺目的寒芒。
风中军旗飒飒作响,越来越近了,永州城的将士屏息凝视……
直到玉白石心欢呼呐喊,“是陛下!是陛下的亲兵!是陛下的援军到了!
我们的得救了!
哈哈哈哈!”
永州城上幸存的将士欢欣鼓舞,大声呼叫。
上官思明显察觉到哥哥杏眸一亮,一直紧绷的腰身放松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神情跃雀欢欣……
还在攻城的北狄副指挥使,脸色一黑,不可置信地望着地平线。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宣和帝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短短几日,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赶到了,难不成真的插上了翅膀?
可为首的将士一身银色铠甲,血气至勇,背脊如松,气势凶猛,不像是人,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宝剑。
露出的一张冷峻桀骜的面容,正是宣和帝赵君玄无疑。
那副将身子一僵,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猜测,“途中的阻截部队……都死了吗?”
北狄王明面上命乌纳率领十万将士赶到西戎和大启边境,增兵永州,可实际上,同时出行的共二十万人马。
其中十万人马悄悄埋伏在龙泽山附近,就是打着歼灭援军的主意。
可如今宣和帝竟然亲自率着黑甲军赶来驰援,那只能说明……说明阻截他的北狄伏军已然失败,甚至很有可能全军覆了……
……
赵君玄骑着高头大马,远远看到一片残垣的永州城墙,城墙上烽火连天,隔着这么远便能闻到空气中浓稠的血腥味。
远远又瞧见身着西戎将士立于城头之上,误以为自己来迟了,永州城已破……
当即喉间腥甜,心头绞痛,连声哀嚎,“念之!念之!”
随行左右的沈峤亦是惊惧交加,连日的赶路,又遇敌袭。陛下忧心秦大人,又头疾发作,连续几日都不曾休息。
小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