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与诡异论辩(1 / 2)

宋辞晚问高夫子,救治生灵是不是仁者篇章。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将高夫子的课堂直接定义成了仁者课堂。

高夫子瞪着眼睛,左眼眼眶中的触手来回伸缩吞吐,右眼眼珠子则滴溜溜不停转动着,他似乎是不甘于被宋辞晚牵着鼻子走,可一时间却又偏偏想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语。

又或者,他不是没有办法反驳,而是舍不得宋辞晚方才言语中提到的“束修”。

对于一个总是能给自己提供钱财的学生,高夫子总要多几分宽容。

他双脚上的触须噼里啪啦地在湿泥地上不停拍动着,口中则收敛了先前的欣喜,只是嘿一声,盯着宋辞晚道:“怎么?辛免,你这莫非……是想要夫子我亲自出手来救这驴不成?”

无形的压力再次袭来,诡异再好说话,那也是诡异,高夫子再贪财,相处间一种恐怖的感觉也总是在四周萦绕不休。

宋辞晚无视他身上触须乱动的诡怪景象,声音温和道:“夫子,君子抱仁义,不惧天地倾。”

这一句很轻又很有力量,她接着又说:“生而有利于众生,行而施恩于万物,如此方为与天同寿之道。夫子教授我等遵循圣人之意,学生愚钝,自然期盼夫子身体力行,再对我等多番言传身教。”

“夫子,学生学会了真正的仁义,再准备起束修来,想必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高夫子:……

他的右眼珠子又掉下来了,不过这一次他的左眼触须非常灵活,不必他再手忙脚乱地去接,左眼触须伸出,飞快就将这右边的眼珠子接了个正着。

触须们挨挨挤挤地将右眼珠子重新装回了眼眶中,高夫子强行矜持道:“仁者无敌,这个道理老夫自然是会身体力行,始终贯穿。”

“不过……”说到这里,高夫子的话语微微停顿,他又哼一声道,“这驴分明是活不久了,太过难救。救他,便是与天争命,仁者能干这个事儿?”

宋辞晚道:“夫子,天既不语,何来逆天?只要能救,便是顺天!”

高夫子:……

他一下子似乎又有些结舌。

于是他张着口,咽喉深处的触须们飞速探出,急急忙忙将他有些纠结的舌头撸顺了。

高夫子:……

舌头顺了,但一时间似乎还是有些说不出话。

……

宋辞晚与高夫子就“仁者”这个概念来回拉扯了一番。

她最后发现,高夫子虽然口口声声说圣贤,十分具有学识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满腹学识又仿佛掺杂了有太多水分。

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个学堂夫子做得,似乎还不如宋辞晚这个学生有水平。

这就有意思了……

最后,高夫子被宋辞晚说服,真的出手救了焦左。

焦左一身是伤,尤其他的身躯反弓,完全成了个驴的形态,这对他的伤害是致命的。以宋辞晚目前的情况,说实话,她救不了焦左。

高夫子出手却是不同。

只见他当空一招手,空中那些尚未飞远的鸟儿们忽然排着队飞落到了焦左身上。

然后这些鸟儿们张着嘴,你一口我一口地,吐出了一口口带着血丝的口水。

这些血水十分神奇,它们落到焦左身上以后,便仿佛是甘霖落入了大地,一瞬间,焦左干枯的身躯便得到了滋润。

他躺在地上,本来眼神空洞,几无生机。

宋辞晚将他从村民们的围攻中带出来,他毫无反应,宋辞晚与高夫子辩论周旋,他也毫无反应。

直到鸟儿们带血的口水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打结的经脉,反弓的身躯,逐一得到了舒展,这一刻,他才终于将眼睛一抬,他看向了宋辞晚。

他的目光中有了波动,仿佛是死寂的湖心处终于溅起了一丝涟漪。

高夫子却是满脸肉疼,直道:“亏了亏了,老夫这些宝贝飞蚁可着实是将养不易,好不容易攒了些归元露,竟都给浪费到了这头驴身上,辛免徒儿啊,这做仁者的代价竟是这般大么?”

他将鸟儿称作飞蚁,这种颠倒已经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宋辞晚只又取出三枚铜钱,她将铜钱铺到地上,微微一笑说:“夫子,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夫子以为如何?”

高夫子还能怎么以为呢?

他以为这非常好!

他在瞬间变脸,而后又一次亲自蹲身,将手往地上一捞,地上的三枚铜钱便飞速落入了他的掌中。

高夫子铜钱在手,立刻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挺着脊背,身高似乎又比原先更高了些。他眼看着焦左从奄奄一息到气息回顺,再片刻,焦左忽然弓着身体,摸摸索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高夫子将手掌一拍,直对着焦左哈哈嬉笑道:“有趣,当真有趣,这驴竟学着人,站起来了!”

趴在焦左身上的鸟儿们纷纷振翅飞起,片刻间便列着队飞入空中。

高夫子再一摆手,很快,鸟儿们便飞得不见了踪影。

焦左站在当下,尴尬得脸色青白一片,只有眼睛微动。

高夫子还在不停嘲笑:“这事儿可真是有趣极了,诸位学生,你们说,这驴非要学人,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