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兹毫不掩饰自己的颓废,他在这一刻卸下了自己的所有伪装。
统领一切无上至尊的无上至尊?魔导国的威严的魔导王?要让安兹乌尔恭之名洒向全世界的至高统治者?
这些虚名安兹已经不在意了,他也不在意这些守护者会怎样看待自己。他只想做自己,做那个有些懦,有些怂,总是喜欢和空气斗智斗勇,追忆自己公会同伴的铃木悟。
安兹在沉默中往前走,脚步被地上铺设的红毯给牵绊了一下,他踉跄往前扑去,有些笨拙的重新站起,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坐到王座上,安兹发现众人没有动身,只是目光跟着过来了。
“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吗?想走就走吧,这里已经不...”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雅儿贝德打断了安兹的发言,她双手紧紧捏住了纯白的衣角,俏脸上满是对安兹现在状态的痛心。
安兹一愣,雅儿贝德还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吼叫过他。
不过算了,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了,她根本就不爱自己,那不过是他改了雅儿贝德婊子设定所导致的一个意外罢了。
“安兹大人,您现在的想法到底是什么?”迪米乌哥斯用手推了下眼镜,他质问的语气让安兹有些不快,大坟墓很多没必要的行动都要怪在他的过度脑补上。
都要死了,为何还要给我上压力?我只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里享受下安宁而已,你们就不能自己找点事情干吗?
“我的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敌人的实力你们也见过了,也体验过了,那不是我们能战胜的存在,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还不如在人生的最后时刻...”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好好享受一把是吧?安兹大人,您太让人失望了。”这时候说话的是塞巴斯,“我的创造者,塔其米大人曾说过,他最厌恶的不是弱者,也不是欺凌弱者的强者,而是那些被欺负也不知道反抗的孬种,安兹大人,您是要当孬种吗?”
安兹甚至都没身生绿光,他有些神经质的笑笑,“对啊,没错!我就是孬种!怎么样?你们想造反吗?来吧,我什么法术都不用,你们攻过来就是。”
马雷看着安兹的样子快要落泪了,“别这么说安兹大人...我们只是想。”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后背就被自己的姐姐亚乌拉狠狠怼了一下,以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安兹那里顾得上这些细节,他将自己的法袍脱下,将自己骨感的身体完全露出来,生怕因为法袍的防御力,这些守护者不能把他给一下打死一样。
夏提雅头一次看见安兹不着片缕的身体,那严肃的面容当场就绷不住了,两股鼻血顺着脸往下流。
这家伙真是不靠谱啊...
体型壮硕的科赛特斯立马上前一步将夏提雅挡在身后,他看向雅儿贝德,希望这个守护者的大总管不要跟着一起掉链子。
看着安兹自暴自弃,雅儿贝德一步步上前,她没有继续说话刺激安兹,而是将手抬起,给他展示了那枚能传送到大坟墓各阶层的安兹乌尔恭之戒。
往日,这枚戒指只有无上至尊能佩戴,后来被安兹当作赏赐以奖励给守护者们。
看到这枚戒指,安兹不由得想起了纷纷退游的公会朋友们,他张牙舞爪的动作终于停下,垂头盯着那枚戒指出神。
雅儿贝德轻声道,“安兹大人,我明白人类帝国的实力已经强到了让您都感到棘手的程度。但您真的就要这样任其宰割吗?”
安兹继续沉默,但态度显然变了,他想起了自己和公会朋友们建设大坟墓付出的心血,想到了自己在宝物殿中追念朋友制作的那些雕像。
良久,看着雅儿贝德金色的眼眸,安兹明白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一声叹息道尽了他的愧疚和孤独,安兹手搭在雅儿贝德肩膀上说着,“你说的对,我确实有些不负责任了...其他至尊已经消失,但你们还活着。你们是其他至尊的孩子,又何尝不是我的孩子?你们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让我这把老骨头在死之前给你们做最后一件事...”
“不安兹大人!您为什么就不明白呢!”雅儿贝德加大了音量,她眼眸洒下泪水,这让安兹手足无措起来,“安兹大人,我们想要的不是逃走苟活下去,而是想和你一起见证大坟墓最终的时刻,即使我们死在这里,那也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情!”
你...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安兹被雅儿贝德决心所震撼,他望向周围,发现其他人也和她有着一样的态度。
“安兹大人,请你带我们最后战斗一次吧!”
“呵呵呵...”安兹摇头笑着,“你们还真是任性啊,但孩子不久该有这样的表现吗?迪米乌哥斯,我想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吼吼...果然隐瞒不了吗。即使心情低迷,安兹大人的智慧仍能轻易敲破我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哈哈哈,迪米乌哥斯。不用这样贬低自己。”安兹重新坐回了王座上,心态和之前大不一样,他不想为自己而战,只是想给这些守护者们拼条活路,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