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手中的文件，查拉德看到了老政委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才是我在克里格军团中所学到的东西，帮助他们更好的和其他人交流。我们可以说是这个死人堆里仅有人气的家伙了。”

“真是...不可思议...”

查拉德用手接过老政委手中的文件，大致翻看上面的内容。

可以说是什么信息都有，关于军团和平民的交流，军团和其他帝国卫队的交流，军团和舰队，甚至还有机械教的交流。

“这里面最容易的就是机械教们了，他们同样无情，只是和克里格人的无情方向不同，但和别的人相比，他们就显得尤为‘平易近人’。”

“这...并不好笑。”

“哈哈哈...”老政委轻轻笑了笑，没有在意查拉德尴尬的面容，“你得学会苦中作乐，孩子。不然这地方你能撑多久？你迟早有一天会自闭。”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我更愿意死在冲锋的路上...”

老政委轻轻拍了拍手，“很好，有这个觉悟至少你不会被不愿意撤退的克里格人枪毙。”

剧烈的咳嗽从查拉德喉咙处传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老政委，“所以我的听闻是真的？他们真的会枪决试图让他们暂时撤退的政委？”

“没错，而且下手又快又稳。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查拉德面色发苦，他终于明白当初离开忠嗣学院，那些老师看自己如同看死人一样的表情了。

“但是...也有例外。”

“例外？”

“就是我，我成功的劝阻了我就职的军团多次的死亡冲锋，并且没有被枪毙。”

咽了一口口水，查拉德对于老政委的话感到了好奇，也对于他的传奇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您是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吗？”

说到这里，老政委那张乐呵呵的面孔变得哀伤且沉重了，他大口大口的喝下杯子中已经温凉的水，叹了口气。

“那些士兵，或者说那些孩子。你知道他们面具下的面容是什么样吗？”

“我...”查拉德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自己除了防毒面具还有安置着金属骷髅板的防毒面具以外就没见过别的东西了。

老政委看着查拉德对着他摇头的疑惑样子也是感慨，这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管理过很多军团，我也枪毙过很多懦夫，也许我在刑罚军团枪毙的人渣和懦夫比我真正上战场的杀敌都要多。”

“那些士兵都是一副老练的样子，当然除了在科莫多尔星球上，对抗虫子的战争迫使我们不得不总动员以外，我就没见过任何一个年轻的面孔，大多都是健壮的中年人。”

“但是那些士兵们，我有幸见过一次他们的面具下的面孔，那时候我正跟着一个军需官清理战场，他轻车熟路的扒掉了所有阵亡士兵身上的一切。”

“衣服、武器、铲子、面具，他们身上除了配发下来的武器装备以外任何个人物品都没有。”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看到了面具下的克里格人。”

老政委是如此的感慨，他仰起头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这在作风严谨的政委之中很难见到如此的样子。

“那些人太年轻了，你懂吗？太年轻了。不止一个，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年轻，他们的面容看起来稚嫩又严肃。”

“随便提溜出来一个都能让他们管我叫爷爷了。”

查拉德听着老政委的回忆，不由得发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所以这就是原因？你同情这些...呃..孩子？”

“是...但也不是，我那时候就是感慨罢了。”老政委摇摇头，“我见过的娃娃兵比他们还小的又不是没有，但是成如此规模建制的军团确实是头一次见。”

“真正打动我的，是在马威斯三号花园世界的作战。那些求死的孩子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花园世界，说实话那些被炮火洗完一遍的土地并不好看，但是等你去过一次克里格人的母星的话，你就知道了你所经历的一切战场就跟贵族们的私人花园一样美丽。”

“那是个怎么个地方？”查拉德有些好奇，他很少听见克里格人说话，更不要说谈到他们的家乡了。

“坏极了，真的糟糕透了。”老政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很想聊克里格人家乡的故事，但还是本着给后生讲解的职责简单描述了一下。

“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哪里是地狱也得学习的地方。”

咽了一口唾沫，查拉德很难想象那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老政委可能是因为说了很多话有些渴了，又去接了一杯水，然后背对着查拉德接着谈起了马威斯三号花园世界的见闻。

“我看到了那些死寂孩子的震撼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些除了死亡什么都不在乎的士兵们愣住的样子。”

“他们有的人没有任何的命令，擅自伸出了手，试图触摸一下那些沾着灰尘还没有死干净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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