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屋外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主子,这是长公主殿下让我给你的。还有,您回来后屋子周围的侍卫增加了一倍。”
宣离接过那串糖葫芦,咬了一口:“她还真会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增加了侍卫,宣离的行动受限不少,而他感觉好像被发现也懒得装了,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像一只懒散的猫儿。
旁边的院子里突然传来点动静,他耳聪目明,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
是那位驸马在诱哄一个宫女:
“小熙,我对你是真心的。”
“不!不行,你可是驸马,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下等婢女。”
“小熙!我从未在意过你的身份,你还不懂吗?我爱的是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女声开始带有哭腔:“可是,我的卖身契还在长公主手上,我又能去哪呢?”
“你先放我出去,我们一起偷完卖身契后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我耕作,你织衣,再为我生一个大胖小子!”
“讨厌,为了我和长公主作对,值得吗?”
“小熙,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哪怕与天下人为敌。”
………
然后他就听不下去了,这种老土的骗术,花言巧语,他是怎么当上驸马的?长公主可真没眼光。
要是想娶妻就得说这些酸话,那他情愿一辈子不娶。那些成亲的礼节也很麻烦,算了,以后他一个人过好了。不当皇帝,就不会有人说他,报仇后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还没等他思考好前路呢,江沅就来了。
“朝国有你的仇人吗?”
“啊?”
她总是过于直白到让他这种在深宫里待久了的人转不过来弯。
也许是他九曲回肠走习惯了,都不知道走直线了。
江沅叫了个凳子坐在了他旁边。
“你有什么仇怨,直接了当的报了,本宫可以帮你。如果你想回胡族那边,若是本宫坐上那个位置,可以送你风光回去。”
宣离看着她:“你还真是大逆不道,这种话都敢和一个敌国质子说。”
“我只是不希望和你结怨,事实上,我还是想提醒你,将你送来当质子,胡族那边对你并不好。”
“我知道,我不曾恨朝国,甚至当年也是抱着避灾的心思才来的这里。胡族,对我而言并没有可以留念之处。”
江沅有些惊讶,她以为他的心是向着胡族的,是她误会宣离了吗?
“怎么会?听说你是单于嫡子,阙氏夫人所出,怎么会过的不好?”
宣离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琥珀色的瞳孔有些失焦。
“我该相信你吗?长公主殿下?”
“你可以相信我。”
“我刚生下来,确实是个傻子。”
江沅:?!
“对不起,我以为你真的是装的。”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嘲笑声里。我的母亲以我为耻,我明明穿着最华丽的衣服,确是谁都可以踩我一脚。后来,有一个小伙伴告诉我,如果去朝国当质子的话,不会有人打我,还会有好吃的糖葫芦。”
“他没有骗我,和我一起来了朝国。这里的皇帝很好,宫里听说我是傻子,大多都对我避之不及。”
“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很好很好。可是好景不长,我的母亲,阙氏夫人不希望我活在世上。她的贴身婢女说我是夫人的绊脚石,因为我她才一直没有第二个孩子,所以她给我用了毒。那种毒,毒发的时候真的好疼,我用脑袋磕在墙上才稍微好一些。后来,我就开始理解这些事,不再痴傻。”
江沅听得很认真。
让宣离意想不到的是,她把自己略带凉意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那个毒现在解了吗?”
他不理解,眨了眨眼又不敢贸然触碰女子修长的指节:“这是何意?”
“阿离受苦了,以后跟着阿姐,没人可以欺负你!”
“喂!我不需要同情……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宣离抓住了他的手:“驸马可就在隔壁。”
“那又怎样?”
“你应该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他与婢女厮混的消息吧?”
?
“所以不如早点写休书 ,休掉这个不知捡点,不知侍奉公主的家伙。”
“……不着急,等我成功的时候再休弃他,应该会更让他后悔。”
宣离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不能早点休,要一个畜牲不如的家伙后悔干嘛?”
他嘟嘟囔囔,语气幽怨:“你出去,你比你那在隔壁厮混的驸马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