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喊了一个小男孩,让他带我们到校长办公室,其实就一间房,所有的老师都在那里。
耿校长见到我和外婆,赶紧走出来,对着外婆喊,“大奶奶,你送表妹来了啊!”
外婆答应着,“嗯,送她过来,人我交给你了,别让人欺负她,不然我找你算账,对了,刘栋家那个老三几年级?给他一班吧。”外婆大辣辣的说着,一锤定音。
有个年轻的男老师也打着招呼,“大奶奶,刘栋家的老三二年级,这个表妹几年级?”
外婆推推我,“老师,我二年级。”
耿校长安排那个年轻的老师,“于老师,那这个学生就放你们班吧,注意着点,别让人欺负了。”
“大奶奶,于老师就是刘栋他们老三那班的老师,把表妹安排到他的班,没问题的,他就是大队部那个老于的孙子,知道老于吧?”耿校长让外婆放心。
“老于的孙子啊,中啊,那把表妹交给你了 ,别让人欺负她,不然我找你爷爷算账去。”外婆继续“嘱咐”于老师。
大家都点点头,村里的人,大都认识外婆,至少听过外婆的事迹,尤其最近外公去世,也是谈点之一。
外婆颤巍巍的走了,几根散碎的白头发在风中飘着。
于老师带着我去班里,路上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老师,我叫邹红艳,过了年九岁了。”我仰着头看着他。
“那你上学很早啊,七岁就上学了?”于老师跟我说着话。
“嗯,我七岁开始上学的。”
到了教室,里面乱糟糟的,一堆男孩在那里跑过来跑过去,教室里没有桌椅板凳,只有几个小矮板凳散乱的放着,有几个人围着跑。
“刘希平,你过来。”于老师喊了一个男生,虎头虎脑的,眼睛贼亮贼亮的,不过流着鼻涕,看着很可爱。
“老师,你找我?”那个男生仰着头,黑色的头发阳光下闪闪发亮,鼻涕忽然被吸进去了。
于老师皱下眉头,“把鼻涕擦擦。”叫刘希平那个男孩,伸出右手,用袖子从鼻子下蹭过,好嘛,鼻涕到了袖子上,他又把袖子在裤子上蹭了一下,哇咔咔,真够意思!
“刘希平,这个学生叫邹红艳,你认识她吗?挨着你坐,不许欺负她,也不许别人欺负她。”
“我不认识啊,怎么了老师。”因为还在正月,我外公刚刚去世,外婆还没带着我去过别人家。
“不认识也没事,以后就认识了,晚点排座你挨着她,看着点,不要让人欺负了。”于老师安排完,就回他们办公室了。
刘希平看着我,左看右看的,“你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我姥姥家的,我今年刚来你们庄上学,我家就在你们家对面,井沿子南面,我姥姥跟我说过你,你二姐是赤脚医生,是吧,我姥姥姥爷都从你家买药。”我也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小子,不过他的牙真白。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前一段时间死了老头的那家?”这话很直白,也很残酷,不过也是现实。
“是,我就是那家的。”我有点难过,很想哭,但是我忍着。
“嗯,到时候排座了,你坐我前面,有人欺负你了,你就找我;还有啊,我三姐也在这里上学,她在四年级。”刘希平还不忘拍拍胸脯。
我点点头,就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
“刘希平,这个是谁啊?”
“刘希平,这个是你家亲戚吗?”
“刘希平,咱们出去玩吧。”
一群人围着我们俩,有人不停的问着刘希平,嗡嗡的声音和一群苍蝇有的拼。
刘希平都没理他们,然后拉着我朝墙根走去,“咱们俩去那边站着,你没带小板凳?”
“什么小板凳?我不知道啊。”上学还要带小板凳吗?显然和我们那里不同。
“你是哪个村的?你们那里没告诉你们带板凳吗?”刘希平也似乎有点疑惑。
“我邹家庄的,我不知道我们那里让不让带板凳,我早就来跟我姥姥过了。”
“你邹家庄的?我大姐就嫁到你们庄了,我姐夫也姓邹,叫邹喜来,你认识吗?”刘希平一脸的充满着希望。
“我不认识,应该不跟我家一个队,我都没听过。”这个人都没听人念叨过他的名字。
“他家在主街的北面第二排,我姐夫是老二,他有个大哥是傻子。我姐姐地震后才生的我外甥女。”刘希平尽量说的详细,我还是不认识。
他看我摇头,就不问了,“你什么时候回家了,我可以跟你去邹家庄,我可以去看我姐和外甥女。”
“我都不回家的,我要陪着我姥姥。”我声音有点低。
“嗯,我听我妈说过你,说对面那个大奶奶老头死了,外甥女(此处为外孙女,我们当地几乎不分的那么细)过来陪着过来了,原来就是你啊。”再次提起来,我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我沉默的看着远处到处疯跑的孩子们,不管男的女的,都是小狗撒欢一样的,有人还拿起石头,相互砸,有人被砸到头,就假装呜呜的哭,然后别人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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