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 小镇不算大,但倒也热闹,至少比平安那小村庄繁华多了。 跟着巫朗来到一座人声鼎沸的酒肆,平安终于见到了阿朗口中很随便的师父。 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坐在酒肆的角落里,身后隔着一个围栏,围栏外拴着一头黑毛瘦驴。男子独坐一桌,桌上就一坛酒。男子左手端着酒碗,里面盛满了酒,右手拿着一根青翠的柳条,转过身一边饮酒一边用那根柳条逗那头瘦驴。 巫朗走到桌前。 “解决了?”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巫朗点了点头。 白衣男子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眼神示意巫朗坐下。 平安也是个毫不客气的主,也跟着直接坐下,然后看向白衣男子,问道:“你就是阿朗的师父?” 白衣男子瞥了一眼平安,然后视线下移,目光从平安腰间的铁剑扫过,最终落在后面因为跑去拴马而姗姗来迟的李婶身上。 李婶笑眯眯地看向对方,问道:“能坐吗?” 白衣男子点头笑道:“自然。请坐!” 平安见对方居然不理自己,反而色眯眯地盯着李婶,顿时对阿朗这位师父的第一印象坏到了极点。虽然长得比自己的师傅俊,也比师傅年轻,但却是个道貌岸然的色胚流氓! “喂!”平安皱眉喊了一声。 这回终于吸引了白衣男子的注意,他将目光收回,笑问道:“小兄弟有事?” 平安敲了敲桌子,道:“你就是阿朗的师傅?听阿朗说你叫随便是吗?我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对了!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师娘!” 平安觉得必须要告诉对方李婶已经名花有主了,否则这家伙怕是贼心不死!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也不生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隋便。不过像我这种只会骑驴喝酒的无名小卒,你没听说过我也不奇怪。” “对了,这位少侠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呢?”白衣男子笑道。 原本平安对这个叫随便的白衣男子印象极坏,但此刻因为对方的一句少侠,他对他的感官又好了不少,于是神色稍缓,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巫朗。 巫朗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不过在师父面前他不敢造次,于是便将与平安相逢的过程简单的讲了一遍。 “平安?好名字!”隋便笑道。 平安这回又忽然觉得这家伙也不全是那么讨厌嘛,至少说的话让他比较爱听,这一点比他徒弟这榆木疙瘩好多了。 “你既然是阿朗的师父,那想必也应该是位剑客了,你的剑呢?”平安问道。 “剑客并不一定要有剑。”隋便微微一笑,然后抬起手中的柳条,“这就是我的剑。” 平安闻言没有接话,开始上下打量这个在自己心里已经算是大半个江湖骗子的白衣男子。 有一个喜欢用柳条做剑的古怪师父,阿朗用木剑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李婶笑眯眯地看向平安,罕见的插话反驳道:“剑客当然要有剑。” 平安闻言顿时放下心来,看来李婶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没有被这长得还算可以的家伙勾了魂去,刚才看到李婶跟这个随便眉来眼去,平安不禁为师傅捏了一把汗,未来的媳妇差点就要被人拐跑了。 隋便看向始终笑眯眯,神色温柔的李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置可否地一笑。 平安见状,又不禁替师傅揪心起来,随便怎么就这么喜欢随便盯着别人的媳妇看呢?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平安深吸一口气,想开口提醒李婶少说话,不然李婶一说话,随便又有理由盯着她看了。 不过他还未开口,隋便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对着李婶拱手笑道:“受教了!” 平安刚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又给重新咽了回去,这个随便为了跟李婶搭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都能讲得出来!真是高!难怪能骗到阿朗这个榆木疙瘩做徒弟。 平安现在已经在犹豫考虑要不要把李婶送回村子里,然后自己独自仗剑行走江湖?不然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搞不好哪一天李婶就要被人拐跑了,那师傅怎么办,难不成孤独终老吗?唉!平安现在总算见识到什么叫人心险恶了。那些外乡人老是说江湖中最险恶的莫过于人心,果然是肺腑之言,他也忽然理解了为何江湖武林中会有这么多人因为夺妻之恨而反目成仇,换做是他他也急啊! 李婶从小看着平安长大,这小子脱裤子她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哪能看不出来这小子脑子里又想歪了。 她默默感受着这个叫隋便的陌生人体内的气息变化,笑而不语。 对方刚才听了她那一番话之后,顿时醍醐灌顶,悄无声息间便突破境界的桎梏,从原本的帝境大成境界,突破至现在的帝境圆满。 这也就是隋便会对李婶拱手致谢的原因了。 帝境四个小境界:小成,大成,圆满,巅峰。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都犹如鸿沟,有的帝境强者用了成千上万年的时间才完成一个小境界的突破,有的甚至终极一生都卡死在原本的境界上,止步不前。 当年隋便从家乡飞升至玄阳界时,只有帝境小成的境界,后来遇到东方鬼帝神荼,经过对方的指点之后,成功突破至帝境大成,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他在阳洲幽域见到手持神荼紫宵剑的李辰时,会出手相救的原因了。 指点破境之恩,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恩情了。 隋便在帝境大成境界已经停留多年,今日听了李婶一言,当场顿悟,再次成功破境,李婶于他又有大恩了。 “咦?”随后,李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咦。 因为她发现,当刚破境时,天地竟然出现了一丝排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