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殿下。”
封岁聿见状,连忙行了一礼,但眉眼之间受到耻辱的怒意是一点都没有收敛。
“封四爷,本宫听闻你因着灵儿才躲避了一场陷害,怎的,如今这封府也同对待灵儿一样对待你了?”
齐瑶的话可不饶人,直截了当,且还带着几分嘲讽。
封岁聿那张生得极好的脸,五官在此时都有些扭曲,但他还是勉强笑了笑,“公主叫灵儿叫得这般亲切,下官斗胆猜测,你们关系甚好。”
猜也不用猜,在宫宴之时早就见证过了。
封岁聿这是在找话题说呢。
齐瑶又一次上下打量着跟前的男子,整个人的气质温润如玉树,眉眼间倒似温和的春风,而那张女子见了都要艳羡的脸蛋,完美得好似羊脂玉雕刻出来的,毫无瑕疵,五官却线条锋利而分明。
除了自己的弟弟,她还是头一次见美得像是无瑕的男子。
“封四爷想要攀关系就罢了,你们封府的待客之道,未免有些过于稀疏了,这是打算让本宫站在门口许久?”
男子怔愣片刻,又看了看那正大院的牌子,苦笑:
“下官这便带着长公主进去见见母亲。”
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进去了。
什么狗屁“狗与封岁聿不得入内”!
长公主自是看得清楚,这封岁聿面上把阳谋都写得清清楚楚明白,就是想借着她的名义进去瞧瞧。
两人就这样走了进去,路上的婢子小厮也不敢阻拦。
谁让封四爷现在带的是长公主呢?
两人无声走到了主母的大院,里面却是安安静静的,除了几个婢子的嬉笑吵闹声,便没听到别的动静。
“看来,我母亲带着封若兰出门了。”
封岁聿脸色一沉,自从知道封若兰和母亲的计划,封岁聿是变得越来越格格不入了,觉得她们的脑子好像是被一根筋儿给拽住了,非要去得罪灵儿。
明明,这也不能怪灵儿。
“好好好,你们封府还真不像样,本宫都到了此处,你们这主母和庶女都不来迎接!你,还有你,赶紧去把人找回来,本公主今日就看看,她们是要让本公主等多久!”
齐瑶随意指了指两个婢子小厮,便径直在院落的石凳上坐下了。
封岁聿看着长公主这般反常,这看似为难封家的作为,目的似乎是想让封母带着封若兰回府,他带着几分试探道:
“若是长公主是觉得这样就能阻止他们,那长公主错了,你低估我母亲的脾性了,一不做二不休,宁可得罪您也要把事情给做了。”
“是么,看来封四爷什么都知道啊。”
女子面上似笑非笑,勾起兰花指接过婢子递来的香茶,那双带着精明的凤眸,似乎能够将他看透。
“既然如此,本公主倒是好奇了,你对此事,又是怎么看待的?”
“下官幡然醒悟,我封府属实待灵儿不周全,更是欠灵儿太多,这一次我被排除在外不能进入,也是因为帮着灵儿说了话。”
男子一边说,一边仰头看着公主所坐的石凳之上,那壮如大伞的梧桐树,似乎也是陷入了一点点回忆之中。
小时候,他真的很讨厌封灵儿。
因为封灵儿每一次都要伤害若兰,欺负若兰,所以,每一次她缠着自己的时候,他便会把她惹哭,父母每一次问是怎么回事,他便说是封灵儿自己欺负了妹妹,亦或者是偷了他的什么东西。
而这棵梧桐树,也是封灵儿曾经最喜欢攀爬的一棵树。
春季的时候,粉白的梧桐遍布在天空中,封灵儿那白如雪的肤色融合在其间,倒似一个快活的小仙童。
他为了教训她,把她堵在了那棵树上,不让她下来。
小娃娃哭得很吵闹,可他却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你们一家子,还真都是些怪物,明明那般纯良的灵儿不去喜爱,偏要偏心一个心机颇深,且还心黑的庶女。”
齐瑶也顺着封岁聿的目光看了看那棵还未开花的梧桐树,上面枯枝颇多,显得萧条。
阳光正好,蓝天倒是能够映衬枯枝荒芜的美感。
听到长公主的评价,封岁聿还想辩驳几句的,毕竟曾经几乎都是灵儿欺负若兰的。
若兰小时候很可怜,所以他们都很心疼。
可他现在,对自己下意识的反驳感到奇怪。
难道,那单独一人小小背影的灵儿不可怜吗?
是他们自己把她推了出去,背上了太多莫须有的罪名。
似是看出封岁聿那双眸中的悔恨,齐瑶也不说话了,她缓缓起身,刚准备开口,却被封岁聿打断了:
“长公主,她们应该是盯上汝阳王了,企图用着那些脏手段为封若兰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父亲,同时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看来, 这人什么都知道啊。
齐瑶嗤笑一声,道:
“还有呢?”
若是封若兰想要找人接盘,绝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地爬床。
封岁聿愣了愣,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些。”
齐瑶看了看身后的婢子,那婢子自是领会了封灵儿的意图,连忙扶住齐瑶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