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一边哭一边诉说着。
太后听得眉头直皱,但是想到封灵儿说的加深眉间纹,又把眉头松了松。
“太不像话了!”
太后心里的怒火只能化作这一句话。
老妇疼爱地摸了摸齐知礼的脑袋,满脸心疼地看了看这房屋的布置。
竟然没几个好东西留在这房间内,就连个值钱的花瓶都没有摆放一个。
这哪儿是王府的嫡次子该有的待遇?
“这屋子内,未免有些俭朴了,知礼,你这屋内就没有人布置过?”
老妇属实忍不住问道,她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明明是在冬日,这屋内虽然是暖烘烘的,但炭火带着些许烟火,夹杂着一股什么东西发酵的味道。
这无论怎么看,这屋内的下人,没有一个照顾好这孩子的啊。
若是真的照顾的好,这屋子也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味儿的。
至于这炭火…应该是封灵儿那毒妇分配的?
可,适才封灵儿用着极其不在乎的态度,说这些都是柳姑娘在管啊。
齐知礼听着奶奶对自己的屋子的评价,他也下意识地扫视一周,发现自己屋子内的不少装饰摆设好像都不见了。
“不是的奶奶,以前都有的!那什么花瓶、金人儿按理说都摆在那里的…咦?”
齐知礼也是疑惑了一下,“怎么不见了?”
柳姑娘也看了看,顿时觉得不对劲:
“小公子,这屋子内是不是进贼了?我也记得曾经有的啊。”
齐知礼努力回想着,看了看柳姑娘,又想到了杨嬷嬷:
“噢,之前杨嬷嬷说喜欢那个花瓶,我倒是大方地送给她了,可是那金人儿怎么也不见了…”
太后瘪了瘪嘴角,她一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姑娘:
“哀家倒是听说这个王府内是你在打理?物资分配也是你在做?”
柳姑娘见太后面露不善,似乎是能够猜到这屋子内那些值钱的小玩意儿是怎么不见的了,她连忙赔笑:
“回太后,是民女在打理。”
“哼,既然如此,就连上好的果木炭也不舍得给哀家的孙儿用?竟用着这么多烟的劣质玩意儿?”
果然,小老太冷哼一声,自不会给柳姑娘好脸色看。
而此时的齐知礼还有些发蒙:什么情况?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这木炭更好的果木炭?皇奶奶还说那种炭很少烟…
他身为汝阳王府的嫡次子,到底在过什么样的日子啊。
“皇奶奶,不是那坏女人主家吗?怎么变成是柳姨娘给我用的坏炭?”
稚子满脸天真地问道,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往常真正在针对自己的,是柳姨娘?
柳姑娘更是满脸惶恐,连忙下跪:
“太后,民女冤枉,民女平日里给小公子和世子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物件!如若您不信,可以去查查府内的物件流动的记录以及送东西的小厮!”
那女子虽然跪在地上,但面上坚韧且自信,身上挺直,倒也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去把人给我叫来。”
小老太语气不善,只是转了转头,兆喜便晓得太后的用意。
齐知礼看着皇奶奶的操作,便知道皇奶奶今日是来给自己撑腰的。
可是…
如果说,那些物件以及吃食都是柳姨娘安排的话,那他之前岂不是完全误会了那女人?
“皇奶奶,那我是不是误会了那女人了呀?”
稚子抬头天真地问道,他又打量着那柳姑娘,他顿时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楚人的善恶了。
难道,真的会存在,你以为的善人其实是个坏人;而自己认为的坏人,极有可能是善人?
“倒也不是,她不是在你身上缝了针么?快给哀家瞧瞧!”
太后一想到自己的小孙孙不仅受了重伤,还给挨了那么多针,她心里就疼死了。
“对噢,那个坏女人还是真的坏!”
齐知礼一边说,一边撩开自己的衣袖,给皇奶奶瞧瞧自己的伤势。
只要皇奶奶心疼他,铁定能够帮他把杨嬷嬷找回来的!
太后一撩开那绷带,便见到那血肉之间依旧在流黄水,而那些针线将血肉联合在一起,还有四分之一没有被缝上。
据说,这四分之一,是杨嬷嬷拼力阻止,才没有缝上的。
老妇又一次皱了皱眉,看着那有些刺激眼睛的伤口,显得有些丑恶狰狞。
其中模模糊糊的,倒也能观察到分界线。
靠近看的时候,太后的鼻尖一皱,似乎是闻到了那一股不好的味道的来源。
“这是什么味道。”
太后显然有些嫌弃了。
齐知礼却有些委屈:
“皇奶奶,这是大夫给敷的金疮膏的味道啊,只不过那一块好像怎么都长不好,还很疼!”
太后闻言,又仔细打量着那伤口,她倒是发现了其中奇怪的情况:
缝线的那一部分同未缝线的部分之间分界线模糊,但肉眼可见的是,那未缝线的一部分在不断流黄水,甚至还有些腐肉的臭味。
而最远端到边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