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都城,繁华非常。
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
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
林卿歌从车帘缝隙中望去,只觉街容整肃,行人从容,建筑华美,可见繁华气象。
只是因为国丧,街上行人少了一些,摊贩也多未出摊,但见这街景市貌,便足可见往日之盛景。
唯一与她想象中的古代繁华街景不同的是,街上行人,多为女子。
裕王殿下进京的仪仗自是不小,饶是街上百姓见惯了高官富商出行,也不由为她的排场暗暗惊叹。
街上行人,一应车马,俱为其让道。
洛江白站在望春楼二楼,凭栏而立,看着街上这长长的车队人马缓缓走过。
扫了一眼前面骑马的几个女子,没见到传闻中的裕王殿下,他暗道果然。
听说裕王殿下沉迷酒色,身体并不好,想必不会骑马,那中间最尊贵的一辆马车里面,肯定是裕王殿下了。
他瞪着眼,像是要透过那雕花挂穗的奢华马车,看到里面的人似的。
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他看见,里面的人伸手掀开了一点车帘。
秾丽的五官一闪而过,很快,眼前就只有随后的车马随从了。
洛江白愣愣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辆马车,要不是栏杆拦住了他,他差点要从二楼掉下去。
刚才那位……就是裕王殿下吗?
那双盛满繁星、波光潋滟的眼睛,好奇地望向这边时,他感觉自已的心脏都不会跳了。
洛江白扇子也不摇了,动作利索地捂好衣襟,戴上帷帽,不拘小节的浪荡公子一下子变成了端庄守礼的贵族少爷。
他要回家跟母亲大人认错!
他再也不哭着闹着不去参加选秀了!
……
接见林卿歌的大臣们等在宫门外,其实城门就有人接应,只是宫门外的大臣更多。
她们都还系着白条,林卿歌路上耽误太多时间,先皇丧礼已近尾声,只需她这个裕王殿下主持入皇陵就好。
“参见裕王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望殿下早登皇位!”
林卿歌下车看见这一众跪在地上的老臣,开口道:“平身。”
“母皇丧礼未完,待本王略尽孝道,丧礼毕一切再议。”
众臣起身抬头看见她的脸,俱是一愣,听到她这番话,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裕王殿下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国家有望了啊!
林卿歌披上丧服,代替原主真心实意地哭了一场,守了三天的灵,然后又按照规矩礼制,以当今皇帝之名将先皇下葬皇陵。
忙完这一切之后,又跟几位重臣商讨登基事宜,让钦天监选了良辰,择于五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陛下,您尚未婚娶,后位悬空,恐于江山社稷不利,不如先行选秀,定了凤君和一众贵君侍君,再行继位之礼?”
林卿歌坐在皇位上,看着殷殷切切苦口婆心的大臣们,揉了揉眉心。
“可守丧期未过,朕怎能选秀纳君呢?”
“江山社稷为重,应便宜行事啊!”
谢薇谢丞相突然跪下,跟她引经据史,讲了无数变通行事的典故。
她太喜欢当今陛下了,不仅天人之姿,而且温柔守礼,懂孝道,勤政爱民,她敢肯定,陛下定是明君!
“陛下,丞相大人说得有理!”
洛侍郎在一旁附议。
其余大臣皆附议。
林卿歌无奈,只好应下,先行选秀,然后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同举办。
……
谢薇回到府中后,摘了官帽,甚至没来得及换朝服,就让下人去请公子。
谢惊鸿很快就来了,恭恭敬敬地给母亲请安。
“起来吧鸿儿。”谢薇坐在主位上,一向严肃的丞相大人脸上竟难掩激动之色:“鸿儿,为母叫你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清冷俊秀的青年耐心听着。
“陛下明日就要举行选秀了!”
恍如晴天霹雳,谢惊鸿一下子傻眼了。
“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凤君之位非你莫属,绝不能拱手让人……”
“当今陛下不是一般人物,多少儿郎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谢薇想到陛下的样子,忍不住喃喃道:“若是可以,母亲我都想进宫伺候陛下……”
可惜后面的话谢惊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只知道,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马上就要进宫,永远困在深宫之中,永远面对一个他不爱的人了!
这就是他的命运啊……
青年心中凄然,连怎么回去的房间都不知道,等到夕阳的余晖洒到他的脸上,他才如梦初醒,忙换了身衣服,决定出门找好友一诉衷肠。
谁知,洛江白听说明天要选秀的消息后,乐得牙不见眼了。
“真的吗?明天就选?!”
“母亲竟然没告诉我!这么匆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准备,陛下要是看不上我可怎么办啊……”
“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