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偏不倚的照进来,姜宁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光滑的后背处,水蒸气缓缓的围绕着整个木桶升腾,晶莹的水珠不住的从白嫩的脸颊处轻轻滑轮。在月光的村托下,就好像美人即将出浴一般美轮美奂。
姜宁刚想起身拿衣服穿上,突然身后传来沉重的步伐声,一步一步走向她,她侧目警惕冷声道:“谁。”
屋里带着一丝丝雾气,姜宁的右手还僵硬的保持着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想要拿架子上那件衣服的姿势。
脚步声由远而近,那人的面容她渐渐在她眼中清晰了起来。
男子一袭白衣锦袍,眉目如面,俊美不凡的脸棱角分明,浓密纤长的羽睫下藏着冰魄似的深邃,淡冰色的薄唇,可以看出他是个薄情的人。
姜宁看清来人,心底一颤,是谢寒。
他到底没有离开江都城。
谢寒面无波澜坐在浴桶的边沿上,他抬手放入手中,捞起花瓣,抬起手掌,花瓣瞬间从他的手掌心纷纷飘落水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姜宁按下心中的不安,问他,“爷不是一开离开了江都城吗?”
浴桶里还冒着水热气腾腾,使整个气氛添了几分暧昧。
他的面容带着几分玩味和淡漠,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姜宁的脸颊,“看来是姜儿不喜欢本王留在江都城。”
姜宁抬头,望向谢寒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他眉目冷淡。谢寒手段狠辣,生性多疑,一旦觉察不对,一定会斩草除根。但凡她令谢寒有一丝不安,他都会不留余力的铲除。
姜宁眸光微冷,便是前生到了最后,她为了帮谢寒谋取了谢誉鄞的兵符,甚至不惜下毒手要了谢誉鄞的命,谢寒才能顺利被立为储君,狡兔死,走狗烹,到最后她还不是死在了谢寒的手中,良久她才道,“爷多虑了。”
“我只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江都城的人一个个没了,或许是我手中沾了太多人的血了,我想做一回好人。”
谢寒眼眸微眯着,望着她眼底露出生疏的敌意,他道,“作为杀手怎配有心,姜宁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以为逃得过本王的眼吗?”
谢寒指尖微厚的手茧触感抚上脸颊,微浓的鼻息喷上脸面,他的手最后停在她细小白嫩的颈脖上,忽然扼住了她喉咙,却让姜宁背冷如冬,手上的力道微微收紧,谢寒的声音冷冷传出,“在本王眼皮底下耍手段,你长本事了,但你别忘了你是谁教出来的。”
谢寒目光渐深,神色冷厉,是姜宁最熟悉的杀意,她感觉丝丝冷意从后背渗透到心,仿佛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呢,抵不住的浑身发抖。
姜宁双手攥住他的手腕,试图作垂死挣扎,胸口间有些室闷,呼吸越来越薄弱,她浑身觉得不舒服,偏生的谢寒扼住她咽喉的手越来越紧。
姜宁眼眶猩红,脸憋着通红,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她眼中隐隐有泪光,盯着谢寒,说出来的话极为艰难,“爷……要杀……我么?”
看着姜宁越来越苍白的脸,似乎刚开始她还会挣扎,到了现在似乎已经她在也无力挣扎呢,那脸上浓浓的求生欲开始慢慢变淡,她就要死了,看着她眼角滑出的泪。
谢寒蓦地甩开她的下颔。一下子站起身来,背对着姜宁,淡淡道:“姜儿,这是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本王不希望同样的错误会出现第二次。”
姜宁终于得以呼吸,她胸口起伏,微弱的声音传出,“我明白了。”
她看着谢寒离去的背影,她死死咬着唇,眸中含着雾气。她粉拳砸在水中,水花掀起,她无力瘫软在水中,身子因紧张而小幅度瑟缩。
姜宁不禁自嘲一笑,她太不自量力了,居然妄想算计谢寒,他城府极深,狡猾如狐狸,她拿什么跟谢寒斗。
命运似乎都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的,她该走怎样的路,她该经历哪些生死,谢寒都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月光开始变得冷冷的,一团乌云遮住了半边的月亮,本来明亮的夜空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姜宁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她夜在辗转反侧中度过,偶尔总会听到一些沙沙作响的声音,她开始害怕了,害怕她根本就没有能力扳倒谢寒。
姜宁在江都多观察了几天,眼见瘟疫基本都控制住了。她让右大人和其余士兵继续留下帮忙,而她则是挑了几个士兵回程。
当姜宁抵达东宫时,果然谢誉鄞早在几天前出征了。在秋宜宫的妆台上,谢誉鄞给姜宁留了一封信,当她打开看,信中内容跃在眼前,信中说:阿宁,孤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可你一去便是一个月,听探子来报说,江都城瘟疫控制住了,在孤眼里,你很聪睿。本想在孤出征前等你回来见上你一面,但出征时间紧迫,孤走了。在东宫乖乖等孤回来,那个赌注,是孤输了,但孤要亲口听你说,你要接纳孤,答案莫要让孤等得太久了。
姜宁一字不落地看完,垂眸睫毛下隐藏了情绪。她曾说过,要尝试去爱谢誉鄞,可她的心却告诉她,她始终对谢誉鄞是愧疚,没办法把愧疚的感情化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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