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边,鱼肚白渐渐绽放,薄雾透出,朦胧雾气中,一轮红日渐升。
“殿下,该去上值了。”卫青在屏风后面轻唤着。
谢誉鄞缓缓张开丹凤眼,姜宁的容颜近在眼前。想起昨夜姜宁闹人的本事,他嘴角不禁翘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昨夜谢誉鄞整夜的拥着她睡,他一夜无梦,岁月静好,睡得香甜。
姜宁亦整夜都紧紧的搂着他腰身,他便感觉分外知足。
直到卫青进来唤他,他才醒来,若是照往常,他一向睡眠轻浅,但拥着她睡倒是很安稳。
谢誉鄞起身坐起。抬手欲掀开罗帐,却袖间一紧,低头看了,原来衣袖被她枕在身下。连着衣摆也一并被她压在身下。
若是把衣服从姜宁身下扯出,会不会把她惊醒?
于是,谢誉鄞把身上的袍子脱下,轻手轻脚。
一撩罗帐,赤着上身,翻身下了床。
卫青眼尖,罗帐没放下前,看到了帐内的景致,只见殿下的衣衫被太子妃娘娘枕在头下。
卫青不禁笑了,素闻古时候哀帝,一日早朝前,衣袖被男宠压住,哀帝不忍惊醒那男美人,于是拿剑割了衣袖去早朝。这就有了断袖之癖。
今日,咱们的太子殿下,为了不吵醒太子妃娘娘,就来了个金蝉脱壳,留下了衣服去上值。殿下此种做法,岂不就是脱衣之癖,这癖好….说出来,不雅,不雅。
待谢誉鄞离开秋宜宫后,姜宁才睁开了惺忪睡眼。昨夜一夜好眠。竟是进宫数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身下压着一件男子的白色里衣,是谁的?像是谢誉鄞的?难道是他来过?她先失笑,他来过是否说明怒气消了?她把那衣衫扔于床下。伸个懒腰,往里转身,手一伸抱了里面的枕头。
姜宁对昨夜雷公电母之事没有一丝半毫的印象。
写意见姜宁走出了床帐,她立马上前,“主子,您可算醒啦,”写意一想起昨夜偷窥到的情景,不过后来殿下把烛光灭了,她什么也看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就不清楚了,她试探的问:“主子,昨夜殿下有没有……?”
“嗯?”姜宁的睫毛,轻微地颤了下,她歪着小脑袋看着写意,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没有。”
闻言,写意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主子千万莫要对殿下动了情,”她边给姜宁穿搭衣物边说,“奴婢知您深爱着爷,您助爷完成大业,届时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姜宁微怔,写意这丫头油盐不进,若是有那么一天,写意发现她已经和谢寒离了心,写意会不会怨她呢?
半晌后姜宁才道,“我怎么会对殿下动情呢,这种话以后少说才是,在这东宫要懂得谨言慎行,方能保命。”
“是。”
昨夜她感染风寒,谢誉鄞既然能过来看她,这足以证明他已经气消了,那幽禁呢?姜宁问,“殿下走之前可曾说过秋宜宫解除幽禁。”
“未曾。”
闻言,姜宁心里凉了大半截,她没有多少时间在此消耗了。她目光落在外面,只见铁勇在远处百般无聊地拾起小石头,不断地往水里扔,平静的莲塘里激起不少波浪,许是终日守在秋宜宫后院是无趣吧,她眸底暗了暗,收回目光看向写意,“写意,你过来一下。”
写意闻声上前,姜宁凑近她耳旁说了几句。只见写意先是疑虑后是了然,她点点头走了出去。
见写意往铁勇的方向走去,跟铁勇像是说了什么话,最后铁勇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他也不耽搁,转身便离开。
暖阳浅袭,微风滑过,吹过树枝上,落叶直直跌落,随风而摆,有些逐渐泛黄的叶子,飘落降地,姜宁一身白衣坐在院子,弹着古琴,微微拨动琴弦,指尖的琴音,流淌而过,如似河水,叮叮作响,发出悦耳动人声音。
风,随着琴音,轻轻摇动,琴音人耳,余音绕染。
晌午,谢誉鄞下值后,便往秋宜宫的方向走。
站在远处已久的华袍男子,却是再也按捺不住,迈步缓缓向她走来。
写意一见男子,连忙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谢誉鄞视线一直落在正在弹着古琴的姜宁,“你先退下吧。”
“是。”
写意看了一眼姜宁,只见姜宁眸光未转,目光依旧落在琴弦上,她点了点头,写意才迈开步伐离开。
谢誉鄞听着那人耳琴音,如似高山流水,形似流云般。
微微浅光下,谢誉鄞看着那只拨动琴弦的手,那纤纤玉手还带着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转瞬即逝。辗转间又想起昨夜她的无理取闹,与她相拥一夜,他的心,募得似雷锤般,响动不已,莫名的加速跳动着。
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了姜宁面前。
她只是随意瞟谢誉鄞一眼,不语,手依旧拨动着琴弦。今日天气不错,她便搬出古琴,在院子里弹奏起来,而此番情景她故意安排让谢誉鄞看到的。
姜宁垂下眼眸,双手玉指拨动那纤细的琴弦,悦耳动人之音,便是直直入耳。
谢誉鄞紧盯着姜宁,只见她微垂眼眸,浅阳下,她纤细的睫毛如是,巧蝶般轻轻扑动着,似有些诱人心弦,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