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一家都是从淮河县来的,我自八岁就被卖入赵家做丫鬟,后赎身出府,因老夫人抬爱,这次坐船到广元也是府里二爷替我们买的船位。”
西北大旱,往南边迁移倒是正常。
“秦龙州旱灾不明显,怎么会跑到这么远来广元呢?”
苏荷抬头看看葛知县威严的眼神,恭敬的回答。
“回大人,我外祖家祖籍就在广元,在得到陈大人的允许之后,就奔着南方来了。我们三个村子六百多人都来了,因为地震,一大半人都在宿安县落户,我们剩下72人来了广元。”
又是姓陈。
“哪个陈大人?”
“是陈实陈大人,大人,这是陈实大人给的信封。”
苏荷从怀里拿出信封,双手上呈,没一会手上的信封就被人拿走了。
葛知县接过捕快递过来的信封,仔细验过上面红色的印信,才小心的打开。
半晌,葛知县收好信封,认真的看了苏荷一眼,“你们可想过要在哪里落户?”
苏荷心思一动,抬头望着知县高声回应。
“大人,我们都是泥腿子,兜里也没多少银子,只要有地种就行,还望大人给选个地方。我们72个人只要在一起就行。”
葛知县暗自点头,还不算得意忘形。
“等这件事了了,你们就去青山村报到吧,那里田地还有些,只是都是一般的地,你们要买,三两银子一亩吧。”
苏荷一喜,如果不买庄子,青山村确实不错。
“荷花替我们72个人多谢大人,大人是个好官。”
葛知县笑了笑,把信封收好。
“徐万生,你可听清楚了?王二明未来三个月的治疗费,都由你负责。”
徐万生亲眼目睹知县真的帮这伙人选地方落户,就知道这个苏荷没说谎,她真的认识陈实。
完了,得罪人了
“徐万生!大人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啊?是,大人,请大人放心,我肯定不会赖账的。”
徐万生被衙役大声叫醒,慌乱的回复,说完还朝着苏荷讨好一笑,可惜这笑容实在油腻。
苏荷倒也没有拿乔,客气的点头回应。
葛知县沉思片刻,提出了疑问。
“徐万生,你还有没有证据说明是船员合谋干的?”
徐万生满嘴的苦涩,他哪里来的证据。
“大人,小的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是我坐鸿运商行的船丢失了钱财是事实,他们不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徐万生伤心的大哭,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大人,鸿运商行的东家王宏远求见,还有陈家三房的陈之兆求见。”
“让他们进来。”
徐万生擦擦眼泪,自己大女婿终于来了。
苏荷等到两人走到前面,才好奇的侧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披织锦镶毛斗篷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大人,敝人是陈家三房陈之兆,听闻岳父大人已经到了广元,特地来接,不想从码头路人口中得知岳父竟然上了公堂,特地赶来问一问。”
“大人,敝人正是鸿运商行的少东家,听闻船上有人失窃,特地来了解情况的,如果真的是我们商行的过错,我们绝不赖账。”
边上是一个身披深蓝色棉袍的老者,此人说话不紧不慢,铿锵有力,让人听了就心生敬畏。
葛知县打量了两人一番,命令边上的师爷大致把之前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
“徐万生说是丢失了巨额财物,怀疑是船员干的,但是他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船老大的辩言你们也听到了,并无不当之处,你们两位是怎么想的。”
陈之兆轻皱眉头,葛仲衡已经在广元呆了六年,经验丰富,在广元已经站稳脚跟。这次上京述职又是留任,因此他不能得罪,他们整个三房也不可以。
葛知县的话明显就向着鸿运商行,也不知道岳父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岳父丢了那么多银子他十分不爽,这银子至少一半都是给他的。
“大人,不知那失踪的三位船员家里还有没有亲人在,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找到线索,把银子找回来。我岳父确实是在船上丢失了钱财,总不可能鸿运商行一点责任都没有。”
葛知县点点头,又看向王宏远,“鸿运这边怎么说。”
“呵呵呵,大人,这是我们商行的行规,请大人过目第二百三十一条,上面明确规定,如果客人不愿意给货物进行登记造册,那么货物丢失本商行最多赔付两倍运费。这次徐老爷这边一共是59人登船,敝人算过,总共赔付四千七百三十两。”
徐万生崩溃了,他至少20万两丢了,结果这人只肯赔不到五千两。
“奸商!我们都不知道你这个行规,现在坐船有谁是先看完整个行规的,这不都是你们说了算!”
徐万生气坏了,他真是倒了大霉。
“徐老爷别急,我说的是最高赔偿,可你这边并不能证明我们船行应该付全责,据我所知,你身边的这位管事,可是跟老刀熟的很,有人证明三年前见过他们两个在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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