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起来。
杨队长站在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土包子上,举着镰刀喊道,“工作分配都按昨天讲的,还有没有不清楚的?”
所有人左右张望,没有一个人说话。
杨队长也不耽误时间,“行,我宣布,卢家湾生产大队第6小队,夏季双抢正式开始。”
然后一声大吼,“把旗帜给我竖起来。”
话音刚落,几面红旗立刻被举高,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进发。
上面写着不同的字,有“卢家湾6队”,有“6队民兵班”,有“先进妇女小组”,有“劳动积极分子小分队”。
就连知青院里只剩下姜丽丽一个人,也有一面“卢家湾知青”的旗帜,被插在了知青田里面。
总的来说,就是人数不多,名堂不少。
陈凡几人此时正站在知青田的田埂上,等杨队长讲完话,黄莺转头看向陈凡,“陈老师,我们下地去了。”
他看看她们四人,轻轻点头,“都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听到这话,姜丽丽不禁有些脸红,她想到了上次插秧被割伤脚的事,觉得陈凡是在说自己。
杨菊大大咧咧地笑道,“没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下地,早就习惯了。”
说完之后,便提着镰刀走下田埂,弯腰开始收割。
姜丽丽、黄莺、刘丹和她并列一排,相聚大约一米多远的距离,齐头并进,往稻田的另一头进军。
随着稻田被搅动,一些小飞虫腾空而起,有的扑腾着飞远,有些却落在人身上,蛰到就会生疼。
陈凡挥手赶走几只虫子,看看她们的背影,再抬起头看看天色,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天边隐隐出现一丝光亮,整个天地也有了两分颜色,稻田里的人群也不像刚才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
他也不忙着去其他地方,就在田埂上打开画袋,拿出架子,将画板搁在架子上,然后拿着画笔开始作画。
到了6点半,生产队的大喇叭比以往提前半个小时开播。
卢家湾上空回荡着张翠娥的声音,“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大家早上好,又是一年双抢时节,每年夏天,就到了抢收早稻、抢种晚稻的时候,……”
陈凡抬起头,看向大喇叭的方向,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这篇文章是张翠娥自己写的,他也没怎么修改,就让她直接广播。
虽然还有不少瑕疵,但是无论做任何事情,甩开手走路,都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也是培养自信心的第一步,相信过了今天,张翠娥的胆子和信心都会更大些。
到时候自己就能更轻松了!
从朦胧到天亮,从日出到正午。社员们在稻田里劳动,卢家湾上空大喇叭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县广播电台的新闻转播结束,张翠娥就给大家播放歌曲,又或者念一段报纸上的先进事迹报道,给大家加油打气。
有人收割到陈凡身边,大声笑道,“陈老师,伱这个徒弟带得不错啊。”
陈凡转头看过去,笑着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说我教得好,我还说她有悟性呢。再一个,除了学得好之外,最主要还是她有这份心思,今天的广播可不是我安排的,是她自己想到的。”
旁边的人都连连点头。
“这倒也是,昨天白浪湖开始双抢,他们的广播就没有动静。估计这一次啊,我们卢家湾的广播又要出风头咯。”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传来阵阵笑声。
以前双抢的时候可没这么热闹过,虽然那时候没有大喇叭,可是公社上面有,也没见他们热闹啊。
所以说到底,还是卢家湾的广播站办得好!
太阳一点点地往上爬,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气温也跟着上升,哪怕有阵阵风儿吹过,却没能吹干人们身上的汗珠。
陈凡提着画板,辗转在每一面旗帜下,画出一张张的素描。
早上还干劲十足的人们,这时候都有些筋疲力尽,哪怕是二三十岁的壮劳力,走路的时候也喘着粗气。
挑着担子的?
哦,他们在憋气鼓劲呢!
陈凡抬起头看看天日,估摸着已经是上午11点,便收拾画袋往回走。
如果是平时,肯定少不了人跟他打招呼说话,可现在即便是迎面碰上,也只是对着笑笑,然后脚步不停地挑着稻穗赶路。
割稻谷的主力是女人和少部分男人,收拾散落的稻穗、将其打包捆绑的是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挑担则全部都是男人们的活,他们要将这些稻穗挑到各家各户的场坪上,那里会有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将一捆捆的稻把拆开,然后用钉耙将稻把打散,摊在地上晾晒。
至于老婆婆,这时候应该正在灶头前忙活,给下地的家人准备午餐。
平时干活可以只吃两餐,但双抢期间必须要吃三餐,而且还要尽量吃好点,否则人的身体肯定受不了。
如果家里没有老人的可就惨了,女人们从地里回来,还要手忙脚乱地在灶台前做饭、准备下午喝的水。
陈凡现在就要去做“老婆婆”的角色。
他没想过去下地收割遭这份罪,尤其是在看过一上午的劳动之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