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便招呼惊蛰:“咱们去司苑处。”
晴翠腿脚利索,也不叫步辇,也不带嬷嬷侍女与侍卫,只和惊蛰一起出了清都紫府。因无从人,晴翠走得异常随心,相熟宫妃们的院落都进去打了个招呼。众人见惯了她没个章法,也不以为奇。
到宝华宫栖霞阁,宋静怡迎出来笑道:“你怎么不带随从呢?过两日太后皇后都来了,当心又挨说。快进来坐。”
“嗨,就是趁着陛下皇后太后娘娘都不在,我才赶紧欢快两天啊!好久没自己走了,我多溜达溜达,活动活动腿脚,”晴翠还是那副傻乐呵的表情,喝了杯茶就告别,“我走了啊!”
宋静怡便说:“你别急,索性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和你一起逛逛。”
晴翠说:“你走不动路,我腿脚又快,你还是先歇一歇,明天再逛吧!”
偏偏宋静怡玩心也起来了:“等我走累了再说。”
晴翠有些犹豫,事态不明,她也不知道梁贤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更怕宋静怡也被算计在局中受了害,可再拒绝下去就惹人怀疑了。
宋静怡这里许多生脸,晴翠又不认得,左思右想,也只好说:“那好吧,你带几个人,累了就回去叫步辇。”
宋静怡便说:“吕嬷嬷,你留下看着她们收拾屋子,赵少使,你和茉香随我出门吧。”
晴翠看着吕碧云笑道:“你如今也是嬷嬷了,我方才还习惯喊你姑姑。”
吕碧云笑道:“什么姑姑嬷嬷都一样,娘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我还是我。”
晴翠和吕碧云插科打诨出了殿门,趁机又扫了一眼院子,和其他人的一样,干干净净。
到了司苑处,晴翠命宋静怡的人留在外头守着。
宋静怡不明所以,晴翠进去找到梁贤,吩咐惊蛰守在门外,就拉着两人一起进房关上门,直截了当地讲了玉露殿发生的事:“果真是你去送的?亲自去的吗?”
梁贤吓得脸色煞白:“是我去送的,那些草有蛇?那,那司苑处这里还留着好些花草呢,会不会也有蛇?”
宋静怡也是吓得不行,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
晴翠说:“你带我去看看。”
“就在我房后。”
三人去了司苑处草木房,院子里用土养着各种花草,晴翠看了一圈,指着一个草包说:“就这种,这就是蛇草。你找个铲子来我看看底下有没有埋着蛇蛋。”
梁贤和宋静怡几乎要吓哭了,哪里还敢近前?惊蛰还在外头守着,晴翠只好自己找了铲子,轻轻铲开土,果然有两枚蛇蛋,已经一动一动的将要破壳了。
梁贤和宋静怡哆哆嗦嗦指着蛇蛋,几乎要昏倒,晴翠看找生石灰已是来不及,忙抄起铲子用力拍蛋,赶在破壳前将这恶心东西全都拍死。
处理完蛇蛋,晴翠仔细埋好又去洗手:“大概是怕行宫太干净,毒蛇进不来,所以花草包里提前放上。进清都紫府就算检查,也不会有人要把养着花草根的土铲掉。进去后被买通的花匠把这些蛇蛋用土浅浅盖一下,等天热出了壳,就呼啦啦都窜出来了。”
梁贤面无血色,一把抓住晴翠的手:“兰兰,你信我,我不知道这个!”
晴翠点点头:“我信你。而且我也能想到为什么这害我的人要把屎盆子扣给你。”
宋静怡喃喃道:“一石二鸟,我们一车来的,进宫后有的入选有的落选,位份还不同,她们早就在挑拨了。”
晴翠和梁贤同时转头:“挑拨什么?”
宋静怡小声说:“跟我说你得了陛下的赏,又把不稀罕的破烂过季的旧衣服赏给我,是在炫耀自己得宠;说贤娘巴结你,把名贵花草送到你那里,我这里只有土花土草。”
梁贤气得跺脚:“那是清都紫府,陛下住的地方,皇后娘娘点名要六尚局好生收拾,不许弄得平庸俗气,有好东西谁敢不先紧着那里?我给清暑殿送的也是和清都紫府一样的啊!”说着突然哑了声,随即一声惊呼:“清暑殿!”
“不怕,我已经叫人去铲干净了,何况也未必有蛇草,”面临生死,晴翠异常冷静,“贤娘,陛下瑶台殿后头,和我玉露殿邻着的那一片,种满了驱五毒的雄黄艾草之类东西。这花草布置是谁负责?”
“不是我负责!我只负责挑选花草送过去!”梁贤慌得六神无主,“布置是谁,是谁来着?”
晴翠只好说:“你先不要慌神,回头想起来再告诉我也不迟。”
宋静怡忙说:“查记录册子就好了,别慌啊贤娘。”
处理了蛇蛋,三人回到前头房中坐下,梁贤说:“我想起来个事,我们本来是打算和宫里娘娘们同天到行宫,但上头突然下令叫我们立马收拾行李出发。那是二十日的事。六尚局怨声载道,都说天还冷呢,催什么催。接着就有人说,是钦天监算着,半个月后可能会突然变得特别热,所以还是早来行宫预备,免得接驾忙乱。”
“突然变得特别热……”晴翠慢慢道,“每年惊蛰过后,万物复苏,天一热,这些毒虫就都出来了,如果突然高温,会导致花草虫鸟以为夏天到了。往年春天错判天气,花草提前开花,动物提前出洞,结果遇上倒春寒被冻死的事也有。天热,宫里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