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漆……”
夏祈安眼前仿若被雾气侵袭,在沂州城被炸出血的耳朵蓦然听不见声音,她双臂支于城墙上好似通身精力被抽走,张口却不知喊谁的名字,鲜红和火焰格外刺眼。
震惊的不止夏祈安,却唯有秦一枕的眉宇紧蹙,眸中划过不可思议。
“攻城!”
既然人质没了,那就没有可谈判的必要了,秦一枕眸色恢复冷寂,将弓箭扔给一旁的下属,随后一声令下,十万北凉大军乌泱袭来,撞城门,架云梯。
“放箭!”
“守城门!”
“火球准备!”
在秦一枕发起攻城信号后,魏欢靳也快速一连下了三道命令,同时抬臂将夏祈安拉至后方。
“你带了多少兵来?”夏祈安瞬间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脑中不断想着应对措施,手中还不忘将被恼怒冲上头的小锦鲤拉走,边往后退边问道。
“两万。”魏欢靳答道。
他又借了五万兵给祝平安那边,玉女需要留人,他没想到秦一枕会带这么多兵追击。
“城内有多少兵?”夏祈安又问。
“也是两万。”魏欢靳有问必答,随后将她们推至台阶处:“秦一枕兵力雄厚,最多两个时辰城门必破,我能抵挡一会儿是一会儿,你们先撤。”
“我不撤,我的同伴不能白死。”夏祈安按住魏欢靳推她离开的手,双眸坚毅:“南沅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况且,怎能总让你替我守城。”
少年的眉间紧蹙,但眼前人并不打算听他劝说,夏祈安抚下魏欢靳按在她肩上的手,看向小锦鲤。
“给平安他们传信,请兵支援。”
“好。”
“还有,你轻功好带几个人将在城墙下的百姓疏散开,能疏散多远疏散多远,以免伤到他们。”
“明白,你自己小心。”
小锦鲤点头,将自己手腕上的暗器弓弩解下绑在了夏祈安的手腕上,随后踏着轻功直接从城墙上翻跃下去。
夏祈安又看向魏欢靳:“我武功不好,若城门没能守住,你可否助我抵挡一阵?”
眼前之人眸含请求,即使面对兵力严重不敌敌人时也没有退缩的模样和魏欢靳想象中母亲的模样完全吻合,魏欢靳弃了劝她离开的心,答道:“南沅是玉女的盟友,魏欢靳也自当和沈长闲并肩作战。”
“多谢。”
面对绝对力量的强攻,任何计策都显得无用至极,只能死守。
夏祈安手持弓箭立在城墙之上,弓箭手之中,在投石车将火球弹出的那一刻,夏祈安拉满弓在预判到火球的着落点时射出一箭,箭与火球相碰发出猛烈的爆炸,原是她在箭羽处绑上了凌峰的黑武器,在火焰的加持下黑武器发出最大的伤害。
“防御!”
云千重在秦一枕身侧持盾挡下伤害。
双方僵持,有凌峰的黑武器加持,北凉兵一时倒也没能顺利攀上城墙,但城门已有被破之势,而黑武器也有用尽之势。
看着城门即将被破,秦一枕勾唇看向死守的夏祈安:“南沅君主,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句话本王立刻撤兵。”
“我若应了你给的机会,还如何面对我死去的同伴。”
夏祈安拉弓将手中最后一箭射在即将攀上城墙的北凉兵身上,箭已全部用完,她右手伸向右侧握住一旁事先备好的长剑剑柄,手腕一抽拔出长剑。
现世。
夏祈安左手探入袖中,再出时掌心已然多了一包毒药,剑身落于毒药上方,她将毒药和剑身同时握于掌心,从剑尾一直抹到剑端,将整个剑身都猝满了毒。
箭和火球全部用完,北凉兵接连攀上城墙,夏祈安长剑生疏使出,划伤敌人,在敌人心中暗喜她不会武功时,剑锋上的毒顺着伤口渗入,一命归西。
身后鞭声响起,鞭身缠绕在攻向夏祈安的敌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拉,敌人便被甩下城墙,本在后方指挥的魏欢靳手持百节鞭闪身立于夏祈安身后。
“别离我太远。”魏欢靳嘱咐道。
“好。”
两人相互配合,但纵使剑身染了毒也总有用尽的时候,夏祈安擦了擦面上的血迹,脑中浮现祝平安教她的最后一招,同寿。
看向已撤离干净的城下,夏祈安轻哈一声:“魏欢靳……”
“我在。”魏欢靳甩出一鞭。
“城要破了……”
“……嗯。”
“秦一枕要的是我,我不会死,你带着你的兵先撤,若能和援军汇合再来救我。”
“在讲什么?哪有不一起撤的道理。”
百节鞭抽掉敌人手中的武器,夏祈安手中的剑顺势抹过敌人的脖子。
“我在,秦一枕不会追击,我不在,我们都有危险。”
“你的同伴是为了保你才死的,你不是说不能让他们白死吗?”
“自然不会让他们白死。”夏祈安眸色阴冷。
同寿已是祝家剑法中最狠的一招,而她是医者,同样也清楚攻哪里可以一击毙命。
魏欢靳一鞭子抽在敌人身上,冷笑道:“我堂堂玉女君主,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