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方才猛然运用内力,秦一枕瞳色中本淡去的红又隐隐显现,胸口处的绞痛随之而来,但这种程度他尚且能够忍受。
身为医师的夏祈安自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她偏头和小锦鲤祝平安交汇了一下眼神,两人退出守在门口,夏祈安又看了一眼秦一枕,虽不知她为什么屏退左右,但秦一枕自恃夏祈安手无缚鸡之力奈何不了他,便也挥退了云千重。
屋门关上,夏祈安缓缓站起身走向秦一枕:“非得是我吗?将一个时刻想杀你的人养在身边,你晚上睡觉敢闭眼吗?”
秦一枕所坐位置在左右两扇窗中间那一点间隔处,夏祈安扶住秦一枕身后的椅背,而后抬腿踩在椅子下面的支撑处,稍稍使力推动椅子便让秦一枕的身子彻底处于外界的视觉盲区处,而后抬手扯住秦一枕的衣领,一把将他胸前的衣服扯开,露出他白皙病态的前胸。
秦一枕唇角微勾,任由衣衫被扯开从肩头滑落,他却笑的风流,抬臂将胳膊置于椅子的把手上支着头:“我说过,你是我最属意的王妃。”
“你属意我不过是因为我这身医术。”夏祈安从袖中拔出隐藏的银针,在秦一枕心口绞痛处徐徐转入。
第一针,那股绞痛感便慢慢淡去。
“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我把当年那半份药方补全,和亲一事便就此作罢如何?”
第二针夏祈安施在了秦一枕头顶左二指处,他眼中的红渐渐淡去。
夏祈安拔出第三针,却没有立刻施针,她在等秦一枕的答复。
两人僵持一刻后,秦一枕抬手摊开掌心,夏祈安清冽一笑,转身将归还文书和笔墨递给秦一枕。
笔墨落下,沂州城和边城归还南沅。
第三针,也是最后一针,针入身体的那一瞬,三个穴位如被唤醒,秦一枕身体里的余毒似被驱逐般上涌,夏祈安后撤一步,秦一枕污血喷出,瞳色中再无那点妖冶的红。
正当夏祈安准备去拔除那三根银针时,秦一枕抬手在她弯腰之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向下按住,俯视她眼中闪过的慌张,张狂的双眸眼尾上挑,唇角还残留温热的污血,秦一枕抬手擦去污血,唇角的笑意好似在嘲夏祈安的单纯。
“非得是你。”秦一枕因残毒涌过,嗓音暗哑,但却给他凭添了几分诱力,他用未染血的指腹用力抹掉她额上的胭脂露出胭脂下的毒莲花印记:“夏祈安,你和你皇兄一样蠢。”
什么意思?
夏祈安眉间微动,但眼下不利于她的情况不容她多想:“你又想言而无信?”
“不是我言而无信,是南沅君主重情重义。”秦一枕面色不变,可下一瞬说出的话却足以让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漆潼,就葬在沂州城对吧?”
夏祈安如遭重击,瞳孔骤缩,直觉窒息:“秦一枕!你岂敢动她!”
秦一枕欣赏般的看着夏祈安的恼怒,掐着她的指腹轻抚她的脖子,淡淡道:“谁让我好好跟你谈你不听呢。”
“你不在乎自己的贤名了吗?”夏祈安抬手掌心对准秦一枕心口处的银针,欲将整根银针推入他身体中。
秦一枕抬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尖用力,夏祈安的手几乎要被他捏碎:“那就再炸一次沂州城。”
“你敢,众国君皆在此,你不怕北凉被联合讨伐?”夏祈安咬牙,她挣脱不开秦一枕的束缚,几乎被他捏碎的手疼的钻心,但她愣是将疼痛全部咽下也不吭声。
秦一枕莞尔:“在说什么呢南沅君主,不是你将我们邀请来的吗?北凉也是受害者啊…”
两句话将夏祈安设的所有局都推翻。
“夏祈安…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也很有拿捏人的本事,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从烂泥里爬出来的人什么样的招数没见过。”秦一枕清冽一笑,捏住夏祈安那个不安分的手松开,转而抬手欲拂过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如对珍宝:“那日不是和你说了吗?小心点,别让我发现你。”
“拿开你这沾满血腥的脏手。”
夏祈安面色阴沉的躲开秦一枕的触碰,秦一枕见此不仅不恼反而心情大好,将手背上的污血爱怜的擦在她干净的脸颊上:“这一次的聘礼,归还文书再加二十座城池如何?”
夏祈安始终不发一声,宁死不屈的模样。
“不够?”看着她这副神情,秦一枕竟觉心动:“也对,区区二十座城池怎配买的下你的傲骨。”
“只要你乖乖服从,我保证一切都会按着好的方向发展。”
次日的宴会,夏祈安一袭祥云瑞气贵服坐于上方,面对四方来贺,她却笑不出来。
玉女送上从别国买回的南沅珍宝青鸟衔莲子的玉雕一对做贺礼。
凌峰送上纯金镂空百鹤戏水的艺品,此珍品也是南沅的珍宝,不过六七个苹果加起来那么大,里面的鹤只有半指那么大,但那神韵和羽毛却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可这并不是重点…
“嘶…”站在夏祈安身后的小锦鲤在看到珍宝后,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夏祈安问道。
“这百鹤戏水世间只有一个吧?”小锦鲤弯腰凑近夏祈安的耳边。
“自然,此物是当年南沅国主生辰,华家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