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安耳朵微动,余光瞥向后方,这不是祝平安他们的脚步声,指尖悄悄摸上银针将其藏于指缝间,听着来人的呼吸声判断他的身高。
在来人即将靠近她一臂的距离时,夏祈安快速转身,未待银针射出去手腕便被人扼住。
“秦一枕?!”夏祈安秀眉微拧,眸露警惕。
为防止她有其他动作,秦一枕将她两个手腕齐齐抓住,脚下逼近,将她逼至房间的视野盲区,抬起另一个手臂撑在墙上将她困在墙体和他之间。
夏祈安想要挣扎,但练过武与没练过武的力量实在悬殊。
眼前的秦一枕不同于往日那般冷厉,他眉眼轻和,一袭雪蓝色华服衬得他越发病弱,束缚她的力道也未如以往那样将她弄疼。
“夏祈安……”声音柔软,犹如对着心上人的呢喃,一如当年大婚那日他的小心呵护:“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夏祈安看着他那双莫名其妙含情和受伤的眼睛,好笑道:“这话问的有意思,好像错的是我一样。”
秦一枕好似早就猜到她会有此反应一样,敛下眼眸,如当年远赴南沅求娶她一样小心翼翼:“不管你信不信,当年北凉和南沅一战并非我意,我是真的想保下你,我不想伤你,我只想你好好在我身边……”
夏祈安看着他做戏的模样和话语,微微仰头靠在墙上,心觉好笑又恶心,用感情计,真当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吗?
“那一战并非你意又如何?南沅的民不聊生是真,南沅贵族的凄惨下场是真,死于凝血穿心莲的是南沅人更是真,你做的这些怎么有脸说出你不想伤我这句话的?”夏祈安完全不受他的干扰,一句一句皆是她的恨意和愧疚。
“是,可当年你若没有执意寻死,我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来。”秦一枕缓缓靠近夏祈安,温柔缱绻的像要用棉花将她淹没:“夏祈安……我答应你我会善待南沅子民,恢复南沅以往荣光,你若想我亦可将南沅划分给你,西临太小配不上你,我可让你做南沅的君主,只要你……”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夏祈安侧头躲开他的靠近,将他未说完的话全部堵了回去:“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南沅本就是我夏氏的,是你北凉抢走的,拿我的东西送给我,梁王殿下你还真是会做交易。”
秦一枕面部肌肉微动,夏祈安一次次的讥讽让他终于快要装不下去,双眸假装的情绪出现裂痕,声音再没有轻柔,更像质问:“你一定要这样和我针锋相对吗?夫妻一场,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情,一丝真心吗?”
听着秦一枕的质问,若非记忆中他们之间的恩怨件 件 分明,夏祈安恐怕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移情别恋,不守德行的坏女人了。
“我曾经真心为了两国和平想要好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守护两方百姓,我也真的想要治好你,秦一枕我想不通你有什么资格在毁了这一切之后还问我与你有没有真心?”
“真心这两个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又可笑又虚无缥缈。”
看着秦一枕逐渐不再伪装,恢复以往模样,夏祈安知道自己若再往下说必然会将他惹怒,但她丝毫不惧。
“而我与你之间与情字从不沾边,曾经我嫁你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南沅和我的子民,而现在,就算你想要弄死我,我也会拉你一起下地狱给我那些枉死的子民赔罪。”
秦一枕眸中肃杀之意渐显,既然给了和她好好说话的机会她不要,那他也没必要再演了,不听话的人自有不听话的解决办法,松开束缚住她的手,掐上她的脖子,手下稍稍用力便将她从房间的视野盲区甩出,夏祈安吃痛的摔在地上。
未待夏祈安起身,秦一枕便再次上前摁住她的四肢:“你很有自己的想法嘛,既如此,那我也无需再费心,你就靠着拉我一起下地狱为执念待在我身边吧。”
忆起水上戏和她出面为凌峰作证的一幕幕,秦一枕便越发恼怒,在她的眼里他竟还不如凌峰那帮山贼?抬手用力扯开她的衣领:“你不是宁愿舍弃清誉也要帮凌峰吗?既然你不在乎清誉,那我倒要看看你在不在乎清白,你的人快要上来了吧?”
出乎意料的,夏祈安没有挣扎,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嘲讽的看着气急败坏的秦一枕,声音清脆直击他心:“秦一枕,你在怕什么?”
一句话问的秦一枕怔在原地。
怕?他可是秦一枕,他怎么会怕?
这一刻的怔神让他无意屏蔽了周围的声音,一条百节鞭凌空而来甩在了秦一枕的后背上,紧接着祝平安从门口冲入抽剑刺向秦一枕,怒气冲天一副今日就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秦一枕在挨了一鞭子后瞬间回神,翻身站起抬腿勾住一旁的凳子砸向祝平安,祝平安也是下了狠劲,一剑将凳子生劈成两半,剑风将他的长发吹起。
小锦鲤闪身将自己外衣脱下披在了夏祈安的身上,将她死死护在怀中,祝安定护在她们身前。
“若不是想着还未和西临君主道别,我还不知贤名在外的梁王殿下竟是个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魏欢靳手中拉扯着百节鞭,一步步从门口现身,眸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