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席卷夏祈安的全身,白色的纱布渐渐被染红,全身被盐水刺激的快要让她昏厥过去,就在众人以为她是不是被痛晕过去时,只听她唇间微动,细腻的声音传出:“你额心发黑……瞳孔浑浊……有毒气绕体之态……”
“你说什么?”扯住她头发的医师眉心一蹙,手下越发用力,因沈长闲的医术在她们当中只算得下游,所以她的话并没有人信。
“你这医术界的草包,你还给我看起面相了?我毒气绕体?哼…就算我中了毒,那也是你下的,毕竟整个院子里只有你一个南沅人。”
说着,那医师抬手恶趣味的拍了拍夏祈安的脸,随后对着身后大吼一声:“金汁取来了吗?”
“来了来了——”屋外的声音由远及近。
夏祈安心下一颤,她满身的新伤,若沾了金汁,都不用等凝血穿心莲毒发了,无心再顾虑身上的伤口,忍着伤口重新撕裂的疼痛,夏祈安用力扯过两只手臂,将钳住她手臂的两个医师用力撞到一起,而后将两人推开,抬手握拳重重的向身后扯住她头发的医师的眼睛上砸去,伴随着咒骂声,在感觉到发丝被松开,腰下用力带动身子前倾,双手交叉拔出藏在袖间的银针扎入踩着她小腿的两人睡穴中,随后转身站起拉起一旁踩她伤口最狠的一个医师扔到举着粪水快步进来的医师身上。
只听“嘭”的一声,屋内臭味肆溢,紧接着就是刺穿耳膜的尖叫声和呕吐声,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屋内所有的医师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长闲!”
“闭嘴!”
夏祈安冷喝一声,右手两指间再摸出一枚银针抵住了方才扯住她头发的医师的脖子上。
而那医师本该脱口而出的“你敢反抗”四字在感受到脖子上的尖锐后,生生咽了回去。
“我是南沅人,你们北凉灭了南沅,国仇家恨,我寻仇有错吗?”夏祈安冷眼看着被她气势吓住的一群医师,冷声问道。
“没……没有……”即使细如蚊吟的声音,在安静到极致的屋内还是足够让所有人听到。
“我是南沅人,忠心于南沅,忠心于南沅皇室,有错吗?”夏祈安的声音又往上扬了一度。
“没……没有……”
“你们这些自称医者的人视人命如草芥,拿我南沅人试毒,我想保护他们有错吗?”
“没……没有……”
“那我刺杀秦一枕有错吗?”
“没……有……”
“既然你们也这么觉得,那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让屋内所有人都渐渐失了气势。
“呵!”夏祈安冷呵一声,抵着那医师脖子的银针往前进了一分,刺出一滴血珠:“以往为了隐瞒身份,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我皆不与计较,现如今我身份暴露,却还能从梁王的手中活着回来,你们当清楚我能活着的资本,往后若再让我听见你们辱骂我南沅人,就莫怪我不近人情。”
先前带头闹事的医师在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后,身子一颤,连忙点头应是:“是……是……再不会了…再不会了……”
有了她带头,其他狐假虎威的医师自是不敢再造次。
在听到保证后,夏祈安这才收回手中的银针,指腹抹去针尖的红,同时上下扫视了一圈屋内所有医师。
每个人的额心或重或轻皆有发黑的迹象,这些医师的年纪上至五十,下至二十,瞳孔皆呈现一种浑浊之态,周身浊气四溢,屋内生机流失,不难看出这里每个人都中了毒。
夏祈安抬手抚上自己的脉,果然,除了凝血穿心莲还有另一种毒素的存在,不过那种毒在凝血穿心莲的面前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们……”就在夏祈安把完脉想问些什么时,屋外踏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她的问话。
“沈医师。”
正是方才押她过来的侍卫。
侍卫扫视了一圈周围,面色如常道:“王爷传话,烦请您移步院外。”
夏祈安毕竟生于皇室,这侍卫突然进来打断她,她便清楚恐怕不止她们中了毒,或许王府内所有给秦一枕制药的医师都被下了毒,以此为牵制。
好狠的梁王啊,连自家子民都不放过。
“沈医师能博取王爷的信任,必定是聪明人,有些事您不该发现。”本走在夏祈安前面的侍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淡漠的看着她。
两次见面,这是夏祈安第一次看到他正脸,眼前之人五官端正俊朗,约莫弱冠之年,长发高束,身着藏蓝色镀银圆领短袍,袖绑黑色绸带,腰别王府令牌,脚踏祥云长靴,双刀防身,这种打扮在王府有着不小的权利。
而那令牌,足以见得此人深得秦一枕信任。
夏祈安自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眼下情况她处于弱势,未免得不偿失,便明了的点了点头:“自然,方才我只是与她们起了些小矛盾而已。”
侍卫见她是个通透之人,便无多言,随即安排道:“既然她们无法与沈医师和平共处,放药材的东屋勉强可以住人,沈医师便在那先将就七日吧。”
“是。”
“那我便不打扰沈医师休息了,明日日出之时还请沈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