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妩微扬下巴,眼角绯红,带着微醺的醉意。
过了一会儿,池妩一只手抬起,“牵。”
赵西瑾,“牵什么?”
“牵着。”
赵西瑾笑了笑,走上前,十指相扣,就这样牵住了池妩的手。
“这样可以吗?”
池妩点头。
门口虽然停着马车,但池妩和赵西瑾二人却是牵着手,就这样走回去的。
两人不乘坐马车,稚奴也不肯乘坐,非要跟着他们两个。
他跟也就跟了,还在后面时不时的发出咯咯笑声。
不仅是稚奴,跟着后面的三个丫头,以及北泽北昱兄弟二人,看的也是乐滋滋的。
回到家后,池妩酒意散了些,脑子没那么晕了。
她趴在床上,下颌懒洋洋的搁在交叉的胳膊上,偏过头去,眼睛略有些迷离的盯着赵西瑾。
赵西瑾正背对着她,收拾着桌案上的书。
过了一会儿,赵西瑾将书收拾好,他一扭头,看见池妩正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赵西瑾朝床边走去。
“怎么还不休息?”
池妩没说话,她又是盯着赵西瑾看了一会儿,然后坐了起来。
“离献王爷,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
赵西瑾沉吟片刻,道:“你知道了?”
“嗯。”
“是因为外面的流言?”
池妩摇摇头,“不是。”
赵西瑾没问她是何时知道的,他见池妩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寝衣,于是将旁边衣服拿起来,披到了池妩身上。
“热。”
池妩喝了酒,浑身正燥热着,不想穿衣服。
“披着,小心受凉。”
池妩只好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赵西瑾坐到了床边,“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赵西瑾这是在同她解释。
池妩道:“我知道。”
“你可知,我生母是谁?”
池妩道:“前朝珍妃娘娘。”
赵西瑾点头,半晌,他道:“她被人称作妖妃,都说,是因为她,前朝才会亡国。”
过了一会儿,赵西瑾又继续道:“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但在我心中,她都是我的母亲。”
池妩从衣服底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赵西瑾的。
“世人都说,珍妃娘娘是祸国妖姬,前朝厉帝是受了珍妃娘娘的蛊惑,这才成了亡国之君。但是,真细数起来,珍妃娘娘真的有那么罪无可恕吗?难道真正罪不可恕的,不是那些男人们吗?那些人做错了事,却被责任推到一个女人身上。珍妃娘娘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厉帝若真是明君,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窍?说到底,真正葬送了前朝的,不是珍妃娘娘,而是厉帝自己。”
赵西瑾望向池妩,温柔的眼睛里似有莹润光芒。
“夫人其实比谁都要看的明白。”
“是吗?”
池妩歪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池妩伸出左手食指,点在了赵西瑾的眉间,“你这样理智的人,肯定不会色迷心窍,做出像厉帝那样的荒唐事吧。”
赵西瑾抬手,握住了池妩的手腕。
“未必。”
池妩:“何意?”
“若是你,就未必。”
池妩垂眸轻笑,“你看我信不信你吧。”
这么荒唐的话,她又怎会信?
赵西瑾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池妩道:“若真有一日,你成了像厉帝那样的人,不说旁人放不放过你,我先不能放过你。但是我知道,你不会。”
“你这辈子,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这是池妩唯一坚信的事情。
……
又过了几个月。
流言发酵的越来越厉害,就在朝官和百姓们依旧揣度纷纷的时候,平庆帝上朝时,仿佛是无意中,唤了赵西瑾一声“吾儿”。
满朝皆是震惊。
之后,平庆帝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朝会。
但就这件事,其实已经是在变相承认赵西瑾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实。
后来,民间便又有了新的传言。
说是平庆帝曾临幸过一平民女子,赵西瑾就是此平民女所生,但因为赵西瑾出生时体弱,平庆帝以为他活不到成年,是以便将赵西瑾寄养在了离献王赵徽名下。
现在,赵西瑾不仅平平安安长大,而且身体情况也有了很大改善,所以,平庆帝有意让赵西瑾认祖归宗。
自打那次朝会之后,前来夭园祝贺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几乎是踏破了他们家门槛。
池妩好不容易清闲了一段时日,眼下却又得迎接客人。
虽然,池妩并不觉得,这算是多好的事情。
但是客人已至,也没理由将这些人都拒之门外。
好在,这些事儿也不是池妩一个人办的,赵西瑾见她这边忙不过来,也会时不时的过来帮忙。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夫妻二人都在迎来送往。
一个月后,人才稍微少了些,池妩这边也没那么累了。
但自那后,赵西瑾是皇子的事情,虽然没在明面上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