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黑甲卫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抓住了不少人,往日清静的国寺中,此刻到处都是哀嚎声。
沈云书身处其中,快要被吓得神经衰弱了。
头顶悬着一把锋利的闸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关键是现在的情况太敏感,他都不敢联系自己的手下,怕那些人被裴见雪发现。
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得知是谁背叛了自己。
他明明说过直接将沈遇星给杀了,折磨他做什么,沈云书要的是沈遇星的命!
沈云书不能联系人,只能靠着南宫汜替他去做,就算万一被人发现了,也是南宫汜承担后果。
沈云书咬着手指,神经几近癫狂,是南宫汜说了要帮他的,又不是他故意陷害。
“小书,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没关系,痕迹处理得很干净。裴见雪也只是个人,查不出来的。”
沈云书靠近他的怀里,低声啜泣:“还好,还有你帮我,我真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想过要杀了他的。”
南宫汜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你手下的人有几个桀骜不驯的,不信我,还要你再给我一个信物,不然我使唤不动他们。”
沈云书有些犹豫,在南宫汜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将东西拿了出来。
他目光幽幽的盯着南宫汜:“我这么信任你,你一定不可以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小书还是不信任我啊。”南宫汜苦笑,“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
说着,他就要走。
沈云书已经六神无主了,抱住他的腰:“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我不该怀疑你。”
南宫汜垂眸,眼底一片冰冷。
“是时候了。”沈遇星靠在床边,接住落花。
次日,黑甲卫便找到了夜雨楼在京城的藏身处。
他们之中有人承受不住酷刑,承认了他们是太子沈云书的手下。
裴见雪没有隐藏这个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京都。
普通百姓闻之骇然,那样可怕的杀手组织竟然是太子的势力。最为震惊的是朝中百官,要知道,杀手组织的目标要么是富商要么是官员。
这几年有不少莫名其妙死亡的官员,他们都以为这是裴见雪做的。
如今夜雨楼的事传出来,再仔细一想,那些官员似乎都是和沈云书的利益相悖。
这条毒蛇,一直躲在裴见雪的后面,直到此刻才被众人知晓。
皇帝更是怒不可遏,他有一名宠妃,给了生了个儿子,他很是宠爱,甚至是和裴见雪商讨过,另立太子。
裴见雪是无所谓,因此这事差点就成了,结果没过多久,他的宠妃和儿子就都死于非命。
皇帝也以为这是裴见雪干的,现在一想,裴见雪要是不同意另立太子,直接说就是了。
有这个动机的人,是沈云书!
皇帝气急,带着人冲到沈云书的住处,将他从房间里拖出来。
“孽畜,你怎么能对你的弟弟下这个狠手!早知今日,还不如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
碍于孝道,沈云书不能反抗。
墙倒众人推,无人帮他。
南宫汜过了半个时辰才赶过来,将沈云书护在怀中。可此时沈云书已经是狼狈不堪,被许多人看了笑话。
可证据依旧不足,夜雨楼的刺客什么任务都会接,万一他们是听从别人的命令呢?
那便再添一把柴吧。
沈云书一向很会装模作样,在百姓的心中,还算是个合格的太子。
即便夜雨楼的事情让他的人设崩塌了,短时间内,百姓也不会将他忘了。
那就崩塌得更加彻底些吧。
裴见雪怕沈遇星无聊,给他送来了一盒用羊脂白玉雕刻的棋子,让他解闷。
沈遇星落下白子,胜局已定。
夜里,沈遇星做了噩梦。
梦中,裴见雪拿着一把雪亮的刀抵着他的脖子,神情温柔缱绻:“欺骗我,利用我,很有趣吗?沈遇星,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做了个噩梦,惊出一身冷汗。
平常裴见雪都会守着他,今夜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沈遇星没有点灯,他如今可以起身了,借着月光来到了桌前,一口凉茶下肚,才觉得舒服了些。
他并不害怕,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就做好了被裴见雪发现的准备。
作为任务者,最忌讳的就是软弱。
端着茶杯,沈遇星低声喃喃自语:“裴见雪……”
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你夜里还在叫我的名字,真叫我高兴。”
从屋子的某个角落传出声音,沈遇星的肩膀被裴见雪从身后按住,他应该是刚刚从外面进来,一身水汽。
沈遇星听到了雨声,今夜的雨很大。
“滴答滴答——”有液体从裴见雪的身上落下。
沈遇星垂眸,地面湿了一片,但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
或许是雨水,也可能是血水。
裴见雪俯身,湿润的头发垂下,贴着沈遇星的后颈。
粘腻的感觉并不舒服,像是被一条大蟒蛇给缠上了。
裴见雪静静抱着沈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