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热闹的人流,遥遥相望。
沈遇星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仿佛逆着时光而来。
阳光像碎金般撒在他的身上,好似从云端走下来的仙人,走的是步步登仙路。
亦或者,恶鬼自地狱回转,前来复仇。
南宫汜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就主动向沈遇星走了过去。
他衣袍用料不凡,周围人怕惹麻烦,纷纷避让,倒是清出了一片空间出来。
“遇星……”尾音飘散在空气中,南宫汜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沈遇星目不斜视的从他的面前走过去,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
南宫汜愣了愣,脑海忽的浮现出初见沈遇星的场景。
驯马场上,一匹马忽然受惊,疯了一般的挣脱束缚,冲向南宫汜。
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一身麻衣的少年从人群中飞奔出来,勇敢果决的跳上马背,死死的拉住缰绳。
一不小心,他就会被马蹄踩中,沦为马下孤魂。
可沈遇星好像无所畏惧一样,什么都没有想就冲了出来。
勒住缰绳怎么都不肯松手,手心因此磨破了皮,血肉模糊。
骑在马头,明媚耀眼。
后来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一开始的沈遇星明明那么善良明媚,为何偏偏要针对沈云书,若是他不对小书下毒,自己也不会那么狠绝,导致如今关系冷淡。
“遇星,好久不见。”南宫汜想了很多,现实中只是过去了几秒钟,他跟上沈遇星的步伐,偏头看他。
两人并排走着,身高差不多,都是眉目俊朗的少年郎,格外相衬。
沈遇星停住脚步,身边是一个馄饨摊,白雾缭绕,将他的神色隐藏其中,让南宫汜看不分明。
“世子殿下又想要做什么,沈某的指甲刚长出来没多久,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大夫说若是再拔一次,就长不出来了。”
南宫汜的脸色微僵,下令拔沈遇星的指甲时,沈云书因为中毒昏迷不醒,他实在是太冲动了。
冷静后,他也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沈遇星再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没有对任何人告别就离开了京都。
再说了,就算自己做的过分,也是沈遇星先对沈云书下手在先。
沈云书是皇子,还是被裴见雪看重的人。若是自己不早惩罚沈遇星,被其他人知道了,沈遇星的下场只会更惨。
南宫汜所做的,只是将沈遇星的伤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至少这样,他能够保下沈遇星的性命,他为何就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呢。
“我并不是来找你的麻烦的,安阳娇纵,肯定是她冒犯了你。我向你致歉,京城的水深,你不要贸然涉足,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们毕竟相熟,我……总归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沈遇星听了只觉得可笑,保护一个人要以伤害他为方式,这算什么,无能的借口吗?
如果真的在意原主,可在被拔了十根手指甲,原主独自在客栈中生不如死,奄奄一息的时候,为什么又不去看一眼呢?
原主已经在绝望中死去了,沈遇星在他自杀的那个晚上来到了这个世界。
死亡的痛苦不会因为南宫汜的三言两语就消失,想到原主的死,沈遇星的情绪不免有些激动。
“你……”
“吁——”一辆黑金的华丽马车在沈遇星面前停下来,林七从马上下来,恭敬对沈遇星行了一礼。
“状元郎,大人有请。”
作为裴见雪的左膀右臂,南宫汜是认识林七的。
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转,想问什么,又介于林七在场,生生咽了回去。
沈遇星烦裴见雪,但比起南宫汜,他又宁愿去见裴见雪。
“走吧,别让裴大人久等了。”上了马车,沈遇星声音清凌凌的传了出来。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南宫汜一眼,将他当成了个陌生人对待。
林七瞥了南宫汜一眼,倒是打了个招呼:“安亲王世子,别来无恙。听闻安阳郡主回家后大闹一场,是对大人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南宫汜神色温和的摇了摇头:“怎会,定是有谣言传到了大人的口中。”
“是么。”林七似笑非笑,也不知信了没有。“既如此,世子要好好约束家中下人,不要再传出此等令大人不高兴的话了。”
“是。”
等人走后,南宫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沉得能滴水。
不过是一个阉狗,宦官,身份卑贱,仗着有了几分权势就爬到了王公贵族的头上作威作福。且看着吧,恶人自有天收,裴见雪不会得意多久了。
沈遇星听着林七和南宫汜的对话,进一步感受到了裴见雪的嚣张。
不愧是文中第一反派,将主角压制到了大结局的存在。
和自己这个炮灰不一样,权势滔天的裴见雪是主角人生中最大的麻烦。
沈云书靠着手下三个好老攻,一路顺风顺水,颇有些万人迷的风采。就连裴见雪,一开始对他也很好,让他坐上太子之位,和其他兄弟地位区分开来。
甚至在后期,裴见雪也成为了他的隐形后宫之一。
说是隐形,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