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安静。
魏瑶哇哇大哭。
魏宏绵掐了白泾之的胳膊一下,母女俩也红了眼圈。
白泠之又往母亲姚氏那里躲了躲,小声嘀咕:“我不过说了事实,没说什么呀。”
“三弟妹,魏老爷子战败身死,我们也很难过,”姚氏用帕子擦眼睛,声音哽咽,“我父母也与我们走散了,谁不是强颜欢笑。不过小孩子家家的拌嘴,三弟妹没必要装可怜博同情。”
随后白泠之也跟着姚氏哇哇大哭。
一时间,屋中都是女人的哭泣声,其他人面面相觑。
小王氏看着两个妯娌掐架,站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两个妯娌虽然回井坎子村的次数不多,可她们每次回来都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魏宏绵还好,官家小姐还注重礼数,没有对她呼来喝去。
姚氏就不同了,士农工商,商户地位最低。
姚氏之前回来架子比魏宏绵还大,对他们大房没少指东指西。
家里的院子还有前面这处宅子都是二房出钱盖的,有气他们大房也只能受着。
现如今可不同了。
她们两家的靠山都没了。
“二弟妹,这就是你不对了。
泠之也不小了,真没必要对一个六岁孩子冷嘲热讽。
借魏家捞好处你姚家没落下,你家是最不该落井下石的。”
小王氏也不是给魏宏绵帮腔,相比三房,她更看二房不顺眼罢了。
姚氏止住哭声,憋红了脸,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白老太剜了小王氏一眼,“你就煽风点火吧,还不快去做饭!”
小王氏被白老太点破心思,只能讪讪离去。
“娘,你别生气,月香心直口快,你也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白泾之的大伯白进,还想要替媳妇儿美言几句,就被白老太打断了。
“好了,她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不用找补了。”
白老太阻止大儿子继续说下去,转而对二儿子白兴说道:
“老二,把你得来的消息说一下吧!
之后怎么办,你们都拿拿主意。”
二房一家子是今天一早到的井坎子村。
他们比魏大勇出城要晚半天。
魏寿在出战之前,就让魏大勇带着两个孩子出来。
二房一家子是城破了半日,交了一大笔银钱,才从泠州城脱身。
白老二刚才没有制止姚氏找茬,心里也是对魏家存了一丝不满。
若是魏家早些通知,他们也不会花钱消灾。
出城的时候,岳父岳母的马车被人群冲散,不知道去了哪里,姚家一大半身家都在他们身上。
白老二正在思忖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就被白老太点名,只能站出来说话。
他大哥一家子,敦厚有余,想在乱世活下去,敦厚善良是靠不住的。
“我的意思就是城破,咱们也要快逃。三弟妹,既然魏家人逃了出来,想必泠州城的情况你们比我更清楚一些。”
白老二直接将话题抛给了魏宏绵,借机表达心中不满。
魏六轻咳一声,魏宏绵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魏六朝魏大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说话。
“我是魏家十八将之首,魏大勇。”
魏大勇二十岁的年纪,很少现于人前。
白老二并不认得他。
就连魏六,白老二也不认识。
魏六是魏家总管,魏家有外院管家和内院管家。
白老二和魏家外院管家有过几次接触。
当时姚家的生意受到京城权贵眼红,是魏家出面解决的。
魏家是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丰厚,人才济济。
想到这里,白老二惊出一身冷汗。
魏家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倒了,魏氏子弟遍布各地。魏六和魏大勇是魏家旁支,在魏家并不是仆人的身份。
白老二面色苍白,刚要弯腰服软,就被魏大勇的眼神吓退。
“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魏大勇眼珠子泛红,双手青筋暴起,若不是有魏六压制,早就一拳招呼在白老二脸上了。
屋里鸦雀无声,女人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大庄朝建朝不过百年,我魏家却是传承五百年的世家。
魏家五十年前出世,在朝为官百人。
魏家家风清正,我们家老爷是嫡枝。
当日两个藩王来犯,就是要夺泠州城的新粮与囤粮。
藩王谋反,泠州刺史魏寿誓死不从,魏家女眷全部殉城。
逃出来的只有这两个娃娃!
魏家十八将除了我,全部出城迎战。
魏寿战死,独子魏仲战场上下落不明。
当日派人去贵府,贵府小姐直接将人打发走,姚家门不得入。”
魏大勇一口气说完,拳头松开,之前的杀气一扫而空。
白老二见状,身体一松,舒了一口气。
没等他缓一缓,白老太直接踹向他的膝盖窝,“还不给魏家人赔罪!”
说罢,白老太瞥了白泠之一眼,“别总想着掐尖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