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方新轩对这个词很陌生。
长这么大,都是他欺负别人,就算是惹出了乱子,家里用钱都能解决。
现在爸爸大伯三叔都死了,却让他忍着。
他咬着牙,脸上表情扭曲。
那表情像是一头将要饿死的狼,咀嚼了一个腐烂的死蛤蟆。
腐烂的癞蛤蟆恶臭味,熏得他想要呕吐,却因为饥饿,强忍着反胃,咬着牙咽了下去。
方传世叹口气:“你这个性格,有些像我。
心比天高,但也能忍人所不能忍。
只有如此,才能干一番大事业。”
方新轩咬着牙道:“我知道了,从今天起,那个姓章的不管怎么羞辱我。
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方传世点点头,走到孙子跟前,压低声音在耳边叮嘱:“我有一个计划,你先带着章景龙去报仇。
然后找个机会……”
新的一天。
松江市南郊宏文路,一栋临街的七层没有入住的楼房,门口挂着一个牌子。
牌子上只写了一个字“医”。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个,都一脸莫名其妙。
既不是医院,也不是诊疗所,更不像是药店,谁看谁迷糊。
两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一个年轻人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档案袋,皱着眉头对同伴道:“孙正阳,这一家医院看起来……不对劲啊。”
孙正阳一脸失望:“我以为时来运转,遇见了一个不拘一格招聘的医院。
没想到遇见了骗子。
咱们走吧。”
彭安皱着眉头:“我已经没有后路了。
我把辞职信用透明胶带粘在了院长办公室的门上了。
现在回不去了。
就算这家医院是骗子公司,我也想去确认一下。”
孙正阳摇摇头:“你啊,还是这么冲动。
应聘工作的事情搞定了,回去再辞职啊。”
彭安硬着脖子道:“我宁愿被骗子骗,也不想在那破医院上班。”
说完,他径直朝着大门里走去。
孙正阳愣了一下,随后小跑着追上去:“我陪你一起进去,如果是骗子公司,也好有个照应。”
彭安放慢脚步:“谢谢你。”
孙正阳嗯了一声,跟着往里走,就看到院子里碎石断砖到处都是。
房子没有门窗,屋里水泥地面上全是灰尘,不要说装修,连窗户和房门都没有装上。
孙正阳突然停下脚步:“彭安,你说如果是骗子,他们会不会骗咱们去传销?”
彭安也停下脚步:“你别吓唬我。”
他虽然没有进过传销组织,但是在视频上看过许多传销的案例。
往往搞传销的,都是租那种偏僻的房子,或者破旧的厂房。
进去后就被没收手机,然后关起来洗脑。
他一想起来视频中的画面,他就再也迈不动步子。
孙正阳继续道:“其实相对于传销,我更怕的是骗子公司。
一旦进去,就像是进入地狱一样。
一天完不成任务,被人家打得断手断脚,那就惨了。”
彭安脸色变得难看,看着毛坯的门洞,莫名地后脊背发凉,语气不确定地道:“咱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孙正阳回头看了一眼,透过大门,看到马路上人来人往,他稍微心安了一些:“彭安,我知道你带的实习生升职了。
我知道你女朋友被你徒弟挖走了。
我知道人家动不动就给你穿小鞋。
我知道你徒弟的三叔是院长。
我……我知道在医院你很憋屈,我他妈也憋屈,就因为没有关系,我的研究项目刚出成果,突然就被调岗了。
六年没日没夜地工作,成了别人的功劳。
就因为我没有背景,就因为我无权无势。
可是……那又如何?
这些只是让咱们愤怒,不甘……不会有姓名只有。
落入骗子公司,可是要死人的。”
彭安皱着眉头:“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你说的都是国外,这里是国内,不至于存在那种没有人性的公司吧。”
孙正阳皱着眉头看着门洞里面,毛坯的房子内一片狼藉。
像是隐藏着某种危险。
他咽了一口唾液:“也许是我看视频太多了,这一段时间,总是刷骗子公司虐待人,甚至杀人的视频。
我踏马有点杯弓蛇影了。
我是不敢进去了。
你自己进去吧。
但我劝你也不要进去!”
彭安看看孙正阳,又看看门洞,随后笑着道:“咱俩都不进去。”
孙正阳感觉浑身一轻:“你能这么想太好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办?
咱们如果想把原来的事情爆出去。
松江市内所有的正规医院,都没人敢收咱们。
要不换一个城市找工作?”
彭安摇摇头:“先不说这些,先过了今天的应聘再说。”
孙正阳皱起眉头:“你都说了,咱俩都不进去。
难道还能应聘?”
彭